孫一此行前往伍仁村,來回共花了八天時間,之後又用了兩天時間,將在錢莊取到的銀兩送給二兩屯村民,並幫他們一起置辦好了重新安家落戶所需要的各種家用,解決完山下這些事後,這才回到山中的小屋。
隻是沒想到,這不回還不知道,一回是真嚇一跳,誰能來解釋一下——
明明當時離開之前,孫一還特地和穆清一起確認過,樂少言的雙眼起碼要至少小半個月才能恢複,為什麼現在隻是過了短短十日的時間,女混子不止眼睛複明了,而且還和少坊主直接相認了?!
由於孫一推門而入時,恰好讓她撞見樂少言正躺在穆清懷裡,享受著這位穆少坊主親力親為替自己揉捏太陽穴,以至於,從孫一進屋被眼前一幕所震驚,到女混子被突然進門的人嚇到彈起,再到場麵一度陷入混亂且尷尬的窘境,此時,已經過去了半炷香的時間,孫一都冷靜下來了,樂少言卻還是那副做賊心虛的模樣,簡直就像是乾壞事被當麵抓包一樣,穆清則是一直閉目一語不發,仿佛自己不存在似的,大抵是覺得看不下去了,所以乾脆用這種方式來逃避現實。
本來孫一都沒什麼想法,可兩人現下這樣子,未免有點太欲蓋彌彰了些,實在很難不引起他人注意:“我說……兩位倒也沒必要這麼見外吧?所以,在我麵前親密一點有什麼好難為情的?你倆平時什麼樣子,我又不是沒見過。”
“不合禮數。”
“有失體統。”
樂少言與穆清幾乎是異口同聲,不約而同地說出了同樣含義的話。
“……”
孫一沒有看穆清,但卻毫不留情麵地白了樂少言一眼。
瞧瞧看,聽聽這話,少坊主會這麼說倒也合乎常理,但這是能從女混子嘴裡說出來的話嗎?
要是孫一沒去過伍仁村也就算了,可好巧不巧,她恰好才從村民那大概了解完樂少言出村前乾的混事,什麼禮節傳統,孫一甚至都不會相信這女混子的腦海裡能有這些個概念,也虧得少坊主居然有本事,將這樣一個厚臉皮的小無賴治的服服帖帖。
樂少言像是看出了孫一目光中對自己的幾分嫌棄,倒也不惱,隻是悻悻地撓了撓後腦勺,訕笑著轉移了話題:“要說這解釋嘛……當然還得從十日前說起……”
十日前,自打孫一出發去了伍仁村後,便由穆清全盤接手照顧樂少言的日常生活,包括但不限於起居與飲食等方麵。
穆清自是非常樂意能與樂少言獨處,就是自己這剛學沒多久的半吊子廚藝…希望阿言不會嫌棄吧…
事實上,穆清在這事的考量上,實屬是多慮了,因為樂少言是必不可能會嫌棄飯菜口味的。
且不說,樂少言早就知道這位“老夫人”就是穆清本人,如若不是,那前者必然隻會是更加誠惶誠恐,要知道,能有這樣一位好心人又是供吃又是供住,還不怕麻煩,願意勞神勞力,來照顧雙目有疾沒法幫什麼大忙的自己,甚至不計報酬,這本身就已經是天大的恩惠,女混子雖然混了點,但也不至於不識抬舉,感恩戴德都來不及,又怎會嫌棄這個呢?
對於陌生人都是如此,更何況是對自己的心上人?
這可不是本分,是要牢記在心的情分。
這不,當穆清初次嘗試獨自一人下廚時,樂少言就提議想在一旁幫忙打下手,理由是“老夫人年紀大了不宜操勞,這種粗活應該交給年輕人來乾”,雖然後來兩人在拉扯一番後,最終還是被穆清以一句“年紀越大,乾起活來才越有經驗,病人就要有病人的樣子”給反駁回去了。
樂少言依稀記得,穆清曾經在十裡飄香客棧提到過自己不擅廚藝,因而也能猜到先前幾天的夥食應該都是由孫一主廚準備的,穆清定然不會那麼熟練,再一想到這位穆少坊主那雙平時更多隻是用於治病救人的纖纖玉手,樂少言心裡免不了還是生出些許擔憂來,若是讓穆姐姐不小心傷著了那麼好看的手可不行。
因此,即便被穆清說的無言以對,樂少言仍是堅持要從屋裡摸到後廚守著穆清下廚,防止徒生什麼意外。
誰知這意外受傷的,卻不是穆清,反而是樂少言自己。
當時樂少言被穆清要求在屋裡好好待著等熱騰騰的飯菜吃,然而,穆清前腳剛離開屋子,樂少言後腳就準備跟上去,完全忘了自己現在還是目不能視的狀態,僅是憑借聽著穆清的腳步聲就往那個方向追了過去,不曾想那條路徑的正前方擺著一把椅子。
那是穆清專門放在屋子裡的,就是為了能隨時隨地坐著守候在樂少言床邊,專門用於陪伴自己的心上人。
穆清原本肯定是以為樂少言一定會乖乖聽話坐在床上等著,定然沒想到這女混子居然能冒失成這樣,會這麼急匆匆的想趕著追上自己,所以臨走前並沒有想過要將椅子挪到一旁角落。
就這樣,樂少言追著穆清小跑了沒兩步,而後一個踉蹌,直接被那椅子絆住,身體重心偏移的女混子,整個人就這樣向著前方栽了個大大的跟頭,重重摔倒在地不說,最後還撞在了身旁不遠處的木製桌腳上,疼得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卻還硬是憋住了這口氣,使自己沒叫喚出聲來,為的隻是不想讓穆清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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