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光衛太後的心,是一團亂麻。
當事人之二的衛韶和江春曉,皆是心情紛亂,不得平靜。
江春曉在衛韶離開後,也沒有精力再去管園子裡的事宜,與他一番推拉應對,她現在很累。
於是,江春曉便讓玲瓏她們出去好生替她招待那些客人。
她則回到房中,想安靜的躺會,緩緩神。
縱使目前看,她算是打消了衛韶對她身份的懷疑。
可,江春曉總覺得心裡不踏實。
躺在床榻上,她的心,一直靜不下來。
合上眼,就是衛韶那張俊美的無可挑剔的冷臉,一會兒對她挑眉冷笑,一會對他發聲質問。
還有,他留在她肌膚間的指溫,久久不曾散去。
就像是烙印在她肌膚上一般,炙熱滾燙。
“哎!好煩啊!”
翻來覆去的烙了半天的餡餅,江春曉猛的一個鯉魚打挺,盤腿坐了起來。
她氣呼呼的揪著自己垂落在耳邊的青絲,貝齒咬唇,一遍遍的唉聲歎氣。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之前和衛韶分開之後,她都是擔心再見到他。
因為,她怕被他給一劍砍死。
可是,今日真的與他見麵了,而後又分開。
江春曉隻覺得自己的心臟裡像是被塞進去一隻上躥下跳的小兔子,咚咚咚的響個不停。
這種滋味,不僅僅是害怕,還有……貪戀和期盼。
“江春曉!哎呀!你可不能再被美色衝昏了頭腦!”
她心中知道,自己一定要和衛韶永遠保持距離,那才是平安活下去的王道。
可她……就是沒出息的一直在大腦裡循環播放著,那一晚,他唇齒微闔,氣息淩亂,眼尾泛紅,任由她作威作福,滿眼憤恨中帶著享受的勾人模樣。
“啊!…………”
越想越清晰,越想越放縱!
江春曉翻個身,又趴回床榻中央,把整張臉都埋進鬆軟的枕褥之間,不想麵對此刻煩亂的心緒,還有腦袋裡多彩的顏料……
衛韶自從接手金吾衛之後,除了節慶之日,就很少回到他和衛筠的家——寧國公府過夜了。
他一直都宿在金吾衛官邸的後院。
住了這麼久,他倒是也從未覺得哪裡有不舒服的地方。
可今晚,他卻失眠了。
原因,他認為是床榻太硬,房間太悶。
可實際上,衛韶心中清楚,他究竟是為何原因才失眠的。
因為,他不想承認,自己一閉上眼就看到那張美豔動人的臉,對他說,大人放心,民女定然不會賴上大人的……
一想到這個畫麵,衛韶就氣的渾身血脈逆轉,頓時失去了全部的睡意。
他的長姐衛太後,在宮中為他的事焦心頭疼的時候,衛韶本人也沒好過到哪去。
領兵出征,秘密查證,平日裡到哪都不認床的衛國舅。
這一晚,硬是瞪著一雙漆黑的長眸,望著頭頂的屋頂,發了一整夜的呆。
直到東方破曉,他才迷迷糊糊睡了不到一個時辰。
而在那一個時辰裡,衛韶還做了一個循環反複的夢。
夢裡,他穿著白日裡的飛鶴服,站在大街上,望著遠處一道慢慢消失的窈窕身影,不停的問著同一個問題。
【你說,本國舅到底是差在哪裡了!?值得你那麼嫌棄的急著與我劃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