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放開我!”
在女兒麵前,文雪向來是嚴肅的模樣,此時這般失態,自然覺得臉上掛不住。
但身後的臭男人,手上的力氣太大,自己的掙紮,根本就毫無作用,隻得請求他放手。
當然,在她眼裡,這並非是請求,而是命令。
“居岸,一成,你們先回房裡聊天。我們大人的事,不用你們操心。你倆要是願意,就去翻翻黃曆,找個好日子結婚吧!”
陳濤簡直就像個逼良為娼的大壞蛋。
“不,我不同意,居岸你彆嫁給他!你還小,不懂事,彆頭腦一熱做出傻事,媽媽真是為了你好啊!”
文雪又掙紮一下,但抓住她兩隻手腕的大手,依然如液壓鉗般難以撼動。
“居岸,先回房去,最多再等三十分鐘,你就能得到你最想要的自由了。”
陳濤信誓旦旦。
“叔叔~”
“相信我,你媽絕不是我的對手,我很快就能說服她。”
“嗯!”
叔叔話語中的信心,實在是太強烈了,仿佛天底下沒有他辦不到的事,文居岸因此狠下了一條心,拉著她的一成哥哥回到了臥室。
等她倆離開後,陳濤依然沒放開文雪,而是笑著打趣道:
“怎麼樣,文女士?你女兒更相信我,你是不是應該反思一下了?”
文雪哼道:“她是被你們父子欺騙了,等我勸勸她,她就會回到我這邊的。”
陳濤笑道:“你是懂自欺欺人的……我覺得你應該是一個理性大於感性的人,按理說,你真的不該不明白居岸的想法,所以你就是恨屋及烏,對不對?一見居岸,你就會想起那個人,想起那些令你感到厭惡的往事。”
文雪怒道:“不對!你胡說八道!我隻會對女兒好,不會遷怒她!”
“那就奇怪啦!”
陳濤還是笑著說道:“我試著猜一下,你以前,是不是就和居岸一樣,不聽爸媽的話,然後就吃了虧,所以你才會這麼為居岸“著想”,是不是?偏偏你姿態又擺得高,或又難以啟齒,不想跟居岸做這方麵的溝通……你真該反思了!因為居岸像你,而你像你爸媽,這麼繼續下去,你隻會逼著居岸重蹈你的複轍,成為另一個你,甚至遠遠不如。”
“胡說八道,我和居岸的事才不用你管!”
文雪把臉埋在靠枕裡,嗓音隱隱帶著哭腔。
陳濤鬆開了她,接著在她的身旁坐下,感慨道:
“有一說一,我其實也不太願意跟你做親家。因為跟你這種偏執的人在一起,以後絕對會讓我很不省心。”
文雪抱著枕頭坐起身,盯著陳濤恨恨地說道:
“誰要跟你在一起?你快帶著你兒子離開我家。”
陳濤不滿地哼道:“讓我來就來,讓我走就走?你把我當什麼了?當我是你單位裡,任你呼來喝去的人?就算要走,我也得把居岸帶上。”
聽了這話,文雪又想用枕頭砸人,但看了看陳濤那寬鬆襯衫都遮不住的強悍形體,還是選擇從心,繼續試著同他講道理:
“喬先生,我承認你兒子很優秀,但居岸還很年輕,不該這麼早、也不該這麼草率地作出這麼重要的決定,這種事肯定會影響她一輩子的!”
陳濤搖頭道:“文女士,我不同意你的看法。居岸今年隻有十九歲,確實很年輕,但她並非不懂事。你這麼看她,無疑就是你的控製欲在起作用。你要是不作改變,那就算再過十年,再過三五十年,你還是會覺得居岸她不懂事。彆急著否認,因為你應該有過和居岸一樣的感受。文家的規矩,不會隻針對居岸。”
文雪一時無語。
陳濤繼續說道:“你看起來挺開明的,實際上還是封建大家長的作派。你家的人也去國外喝過洋墨水,現在看來,也就是喝了個寂寞。你老實告訴我,居岸她有沒有選擇的權力?有沒有試錯的權力?沒有對吧?所以說你不是一個合格的媽媽,你心裡隻有一個聽你話的居岸,沒有一個活生生的、有著自己的想法的可愛的女兒。明明稍退一步就能海闊天空了,但偏偏就要弄得居岸痛苦,你也痛苦,人活這一輩子不是為了受苦啊!所以,你還是放過自己,也放過居岸吧!能跟所愛的人在一起,真的是這短短一輩子裡,最幸運的事了!”
“我……”
“就這麼說定了,你自己去京城工作,居岸留下來。”
“我不去京城了。”
“好……啊?不去?”
“哼,你當我不知道,居岸是想跟我分開?不然你早就讓你兒子跟著去京城了。”
說完,文雪還對陳濤丟了個白眼。
陳濤一本正經道:“親愛的文女士,請不要對本人有那種非分之想。我百分之百隻想當居岸的公爹,不想做她的後爹。”
文雪終於忍不住,丟出了手中的枕頭。
陳濤伸手接過,然後又跟她聊了起來。
一刻鐘後。
喬一成和文居岸下樓,就見他倆聊哲學聊得入神,根本不像之前那副快要動手的樣子。
“叔叔~”
文居岸不敢問老媽,隻好問陳濤。
“唉,對不起啊居岸,叔叔已經很努力了,但……”
陳濤先是歎息,隨後在文居岸可憐巴巴的目光下,忽然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