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
陳濤剛進門,就把崔經理趕了出去。
這家夥像是沒睡醒,原先還護犢子,一副店大欺客、你們愛來不來的無所謂的樣子。
直到南儷說話,才想起了她的身份、後台,繼而想起顏子悠是怎麼進來的,終於清醒不少。
陳濤坐下之後,蔡菊英連忙訴苦。她先是把鐘益的話複述了一遍,接著又說崔經理的態度很不好,希望陳濤去要個說法。
陳濤卻摟著兒子,語氣淡淡地說道:
“鐘益會衝子悠發火,其實挺正常。畢竟他的工作被田雨嵐搞掉了。如果我是他的話,我也會生氣、會故意針對子悠。”
蔡菊英驚道:“鵬鵬,你怎麼能這麼想?他被學校辭退也有自己的原因,怎麼能全都怪到嵐嵐頭上?你怎麼站在他那邊替他說話呢?”
南儷坐在一旁,心裡也很是費解。
她覺得,如果是夏歡歡受了這樣的委屈,那夏君山肯定會去跟鐘益乾架。
蔡菊英聽了這話,實在是無言以為。
陳濤繼續說道:“你女兒此前讓子悠帶著錄音筆,偷偷錄下鐘益的課。她很清楚、鐘益平時怎麼講課;也很了解,鐘益故意針對子悠。但是沒輒,在鐘益的教導之下,子悠的成績一直在穩步地提升,這麼一來,你女兒又怎會介意子悠的感受?成績才是最重要的。挨幾句罵,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反正又不是她整天挨鐘益的罵。她隻要享受子悠帶給她的麵子,隻要虛榮心能得到滿足就行了。”
“老爸還是那句話,你已經長大了,你有權選擇以後要跟著誰生活。你要是不開心,就大聲說出來,不要憋在心裡。想想那些動物,它們受了欺負還會叫喚幾聲呢,可彆不如它們。”
蔡菊英自然也很明白,當即保證道:“鵬鵬,你放心,我會勸嵐嵐。”
“鵬鵬……”
顏子悠流淚道:“爸,不要這麼說。”
這個女婿,已經不是她印象中的那個、任她女兒輕易拿捏的舔狗角色,而是充滿了自信和魄力的渣男。
“等會兒她過來,肯定會選擇息事寧人,說什麼擇數店大欺客之類的話。然而之前搞掉鐘益工作的時候,她根本就不怕把事情鬨大。我實在不想見到她的那副嘴臉,就先走一步。子悠你也多想想,有時候選擇往往比努力更重要。所有到這裡來上補習班的學生,他們的終點,都不如你的起點,這不是因為你媽多麼用心良苦,而是因為你顏子悠是我的兒子。”
陳濤眼神示意南儷,讓她拿張麵紙,然後安慰兒子:
南儷也是了然。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對此不抱期望。因為她從來不會在乎我的意見,甚至還會故意跟我唱反調。”
陳濤直接打斷:“現在不是我想怎麼樣,而是你那女兒想不想給我機會?再這麼下去,我都不用做什麼,子悠就會改變心意回到我身邊。”
陳濤捏著兒子的臉,不爽地解釋道:“阿姨,我想你弄錯了一件事。站在鐘益那邊、並且支持他這種教學方式的人,正是你的女兒,而不是我顏鵬。如果去要說法,我反而會站在她和鐘益的對麵。”
直到現在她才相信,顏鵬已經變了,而且變化極大。
蔡菊英震驚道:“你、你是想讓子悠……”
蔡菊英還想再勸,但最終還是沒有攔住陳濤。
說罷,陳濤又揉了揉便宜兒子的腦瓜,邁步走出了休息室。
說著,看向南儷:“你也聽明白了吧?鐘益的態度並不是問題的關鍵。關鍵的問題,是田雨嵐這個監護人合不合格?是不是忽略了子悠的心理健康?有沒有真正在意過子悠的想法?願不願意把子悠當成獨立個體、而不是她的玩具?她隻是媽媽,不是太後老佛爺,子悠對她沒有人身依附的關係,隻有在她老了之後的贍養義務,而沒有義務滿足她的攀比需求。她這麼教育,隻會讓子悠成為一個沒有主見、被人嫌棄的媽寶,能有啥出息?”
儘管在此之前,她已經聽夏君山描述過,但眼見為實、耳聽為虛。
畢竟大人矛盾再大,也不該把氣撒在孩子身上。
南儷一臉懵逼。倒也不是聽不懂陳濤在說什麼,而是真的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人會是那條鹹魚成精。
確實是渣男。
隻要他不答應複合、還想搶走子悠,就是渣男無疑。
一刻鐘後。
田雨嵐來到擇數,選擇息事寧人,讓顏子悠忍耐。
還認為南儷幫蔡菊英和顏子悠說話,是不安好心,把顏子悠當槍使。
南儷幾乎被她氣暈,忍不住懟道: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顏鵬受不了你、非要跟你離婚!你太自以為是,太可不理喻了!”
田雨嵐聞言,又想起了她那天的點讚、留言,頓時也是怒上心頭,準備大戰一場,卻被老媽拉住,最後各自離開。
回到家後。
蔡菊英拉著田雨嵐,讓她跟自己去房裡說話。
聽了蔡菊英的介紹,田雨嵐頓時氣急,無比惱火道:
“他真的這麼說?他怎麼敢胡說八道!我沒有這麼想!子悠不會選他!不行,我得去找子悠問問……”
蔡菊英叫道:“站住!你瘋了是不是?你還有臉找他?你明明知道鐘益會故意針對他,還讓他去上課?你是真的瘋了!”
田雨嵐氣在頭上,可不會慣著彆人,哪怕這個人是老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