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敬宣先是一楞,轉而怒容滿麵,一股子火山般的怒氣,伴隨著他的怒吼聲,在這足以容納五十人的營帳之中回蕩著:“劉裕,你什麼意思看不起我是嗎是不是你以為,現在我受了傷,左手不能動,就隻能忍氣吞聲受你擺布了”
劉裕搖了搖頭,平靜地說道:“不,劉敬宣,這裡是軍營,我們是一個隊的同伴,大家是平等的,沒什麼高低貴賤之分,我沒有看不起你,但這不代表你可以看不起和歧視彆的兄弟。這位置是鐵牛兄弟先占著的,你不能搶!”
劉敬宣咬了咬牙,扭頭看向了站在一邊,沉默不語的鐵牛:“你說,我搶了你的鋪位嗎”
鐵牛搖了搖頭,他還是有點怕劉敬宣,正要開口,卻聽到劉裕冷冷地說道:“鐵牛兄弟,不要害怕,這裡有這麼多兄弟為你主持公道,咱們當兵是為了殺胡虜的,要是受了欺負就忍氣吞聲,那不如卷鋪蓋早早滾蛋的好,免得上了戰場也是個累贅!”
鐵牛就是個泥人,也有幾分土性,給劉裕這幾句話激得火氣上來,乾脆就往劉敬宣的身邊一坐,抱著包裹說道:“這地方是我先占的,我不點頭,誰也搶不走!”
劉敬宣咬了咬牙,他也知道,今天這事情的關鍵在劉裕身上,他的雙目炯炯,直刺劉裕:“劉裕,我聽說你在京口就是條好漢,喜歡為人強出頭,還跟刺史鬨得滿城風雨,我敬你是條英雄,所以特地從彆的部隊來這裡,就是想跟你結交。但是你沒必要把自己弄得跟彆的平民百姓一樣吧,這對你沒啥好處。”
檀憑之的臉色一變,雖然他早就看出這個劉敬宣和彆人不太一樣,但是這樣公開地說彆人是平民百姓,顯然是有些過份了,他不屑地說道:“那劉公子又是哪家的高門貴士了既然看不起我們這些平民百姓,何必來此呢”
劉敬宣哈哈一笑:“我的身份暫時就不透露了,隻是你們記住,你們這些人,跟我可不一樣,要不是劉裕在這裡,我才懶得來這邊呢。我勸你們對我客氣點,以後不會吃虧的,要是真的以為能跟我平起平坐了,哼哼,以後有的是你們後悔的時候。”
他說著,眼神如冷電般地一閃,直刺那鐵牛,嚇得鐵牛一下子又站起了身,不知所措。
劉裕輕輕地歎了口氣:“劉敬宣,我不管你是高門貴族還是將門虎子,既然你現在來了這裡,那大家就是在一個鍋裡吃飯,在一個帳裡睡覺的兄弟,生死與共,在平時要把汗流到一起,到了戰場上,要把血撒到一塊!似你這種眼高於頂,看不起同伍的做派,又有誰會把你當成真正的戰友”
劉敬宣給劉裕這樣一說,一時間瞠目結舌,無話反駁。
劉裕看著劉敬宣,正色道:“在咱們大晉,當兵的地位不高,不管你是貴族世家子弟,還是彆人什麼官員公子,肯來這裡當兵,其實都是不容易的事。你身邊的那些人估計也是看你不起,除了這個營帳裡的人會把你當兄弟,當自己人,又有誰會看得起你呢你不把戰友當兄弟,他們也不會把你當成自己人,到了戰場之上,你又靠誰來保命呢”
劉敬宣咬了咬牙:“我不需要彆人來保命,在戰場上我隻要放手大殺,橫掃千軍就可以了!”
劉裕哈哈一笑:“好大的口氣,戰場之上,刀箭無箭,誰敢說自己能天下無敵,從不受傷就算你本事再高,也躲不過暗箭,你說你的功夫高,那今天孫將軍用袖弩來射你,你怎麼就沒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