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生哈哈一笑,三步並兩步地跑向了前軍,一邊跑,一邊大叫道:“瓶子哥,飛槊,飛槊,三輪,三輪!”
他的聲音不可謂不大,但是兩軍已經殺到酣處,四麵的戰隊之中,都是刀槊相交之聲四起,儘管沒有槊頭,刀也隻用刀背,但是打起來仍然是火花四射,加上這些軍漢們嘹亮的吼叫之聲,水生的聲音,很快就給淹沒在了這些嘈雜的聲音裡,檀憑之就站在離他不到五十步的地方,抽刀指揮著戰鬥,卻是置若罔聞,顯然,他一個字也沒有聽見!
劉裕的臉色一變,恨恨地跺了跺腳,罵道:“該死,要命的時候,軍令卻不能傳達,怪我疏忽,不用旗語啊!”
他正在懊惱之時,隻聽到後麵一陣小跑之聲,轉頭一看,隻見劉敬宣提著長槊,帶著二百餘人奔了過來,劉裕的臉色一變,厲聲道:“阿壽,你這是做什麼我沒要你過來,你怎麼不守自己的位置”
劉敬宣搖了搖頭,一指前方的煙塵:“賊軍真正攻的是那裡,彆的地方都是佯攻,我怕你那裡頂不住,更怕你的軍令傳達不到,所以就過來幫忙。”
他說著,一指後軍自己的位置那裡,隻見向靖正帶著兩百多人,打掃著戰場,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給判定退出的鮮卑軍士們,而劉敬宣的這半個隊,仍然保持著緊密的隊形,守在原地。
劉裕心下稍安,但仍然厲聲道:“現在這是戰場,你違令調動,已經犯了軍紀,若是真的打仗,我定斬你,現在你在這裡先守住中軍,我去前隊!”
劉敬宣睜大了眼睛:“你是主帥,不宜輕動啊!”
劉裕大聲喝道:“執行軍令,阿壽,你若是再擅離職守,我定斬不饒!”
他說著,抄起厚背開山刀,直接就跳下了大車,對著周圍的中軍士兵吼道:“中軍,隨我突擊,飛槊前進!”
隨著劉裕的話,周圍的幾百名戰士,全都抽刀砍起自己手中的長槊,一陣金鐵相交的聲音,每個人的手上都多出了兩三根斷槊,他們手裡拿著斷槊,跟在劉裕的身後,向前以最快的速度奔去!
而謝停風這時候也已經跑到了檀憑之的身邊,上氣不接下氣地對著檀憑之叫道:“瓶子哥,寄奴哥有令,飛槊,飛槊三輪!”
檀憑之睜大了眼睛,扭頭一看,隻見敵軍的二百餘騎,已經衝近了本方的五十步之內的距離,剛才的他,正忙著和殺進本陣的百餘名鮮卑士兵激戰,居然沒有留意到敵軍突擊的鐵騎,他的臉色一變,大吼道:“飛槊,飛槊!”
可是檀憑之的話音未落,隻聽到“嗚”地幾聲,三根羽箭,不偏不倚地射中了他的前胸,一陣紅霧騰起,他楞楞地站在原地,終於反應了過來,罵道:“奶奶的,老子就這麼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