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子,奇道:“什麼事”
劉穆之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異樣的神色,表情變得神秘兮兮地,低聲道:“那個,你最近見過王妙音沒有”
劉裕搖了搖頭:“我給貶去鐵匠營後,哪還有臉見她那地方又熱又臭,也不適合她這樣的貴小姐前來吧。”
劉穆之歎了口氣:“我來這裡雖然不久,但是也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上次演武的時候,王妙音在你出事之後陪你,等於直接公開了你們之間的關係,據說上層的那些個世家子弟,都把她當成了一個異類,畢竟,跟你這個連小軍官都不是的人在一起,彆人會怎麼看她”
劉裕的心中一陣酸楚,低下了頭,黯然道:“是我無能,害死了水生,更是拖累了妙音。”
劉穆之正色道:“事已至此,後悔也沒用了,為今之計,是要好好想想,你跟王姑娘以後如何相處。隻有早點回到戰鬥部隊,搏取功名,她那裡才會好過一點。我聽說最近王姑娘的父親也來了,把她帶回了建康,隻怕最近一段時間,你是見不到她了。”
劉裕的心猛地一沉,暗道怪不得這些天王妙音一次也沒來找自己,原來人已經不在廣陵了,他的眉頭一皺:“王太守不是不太管女兒的事嗎,怎麼這回會特地來廣陵呢”
一個清冷而沉靜的聲音從門外響起:“因為,風言風語讓他這個一心向道的人也呆不住了,畢竟,這對王家的聲譽有影響。”
劉裕的臉色一變,看向了門口,隻見一個四十出頭的,在四個美婢的陪伴之下,緩步而入,這中年婦人生得極為美麗,更是有一股子大家閨秀的端莊秀麗之色,隱約之間,還有幾分讓人親切的和善,如果真要用什麼來形容,那大概隻有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才有這般的顏色了。
隻是這美婦的眉宇之間,與那王妙音倒是有六七分相似,劉裕訝道:“夫人是”
平靜地說道:“我姓謝,是妙音的娘。你就是劉裕嗎我聽幼度多次提起過你,今天,正好有機會見麵。”
劉裕在第一眼見到這位時就有了這種感覺,但聽到她自報家門時,還是有些吃驚,畢竟,王夫人之名,即使是他這個在京口的鄉野村夫都聽說過的,號稱江南第一才女,可不是浪得虛名。
劉裕的心有點慌,額頭開始冒汗,一時間不知所措,直到劉穆之乾咳了一聲,他才反應過來,連忙作了個揖:“晚輩劉裕,見過夫人。”
謝道韞一直在上下打量著劉裕,她的臉上如同罩了一層寒霜,卻是看不出喜怒哀樂,轉頭看向了劉穆之:“劉參軍,我有些話想跟劉隊正說,不知道是否能行個方便。”
劉穆之連忙起身行了個禮:“既然是夫人所請,穆之敢不從命。”他說著,快步而出,而那四個美婢也都微一欠身,跟著劉穆之走了出去,屋內隻剩下了劉裕與謝道韞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