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難長歎一聲,頹然地坐回了帥椅之上,閉上眼睛,搖著頭:“我擅自率本部騎兵出戰,本想著建功立業,居於彭超之上,可現在弄成這樣,還要反過去投奔人,這讓我以後還如何能抬得起頭來!”
邵保勾了勾嘴角,上前一步,低聲道:“副帥啊,這時候不能意氣用事,強敵當前,來勢洶洶,整個攻略淮南的計劃恐怕都要變更了,我們能把這支軍隊平安地帶回去,守住彭城都是萬幸,先回去吧,彭刺史那裡,我幫你去說話,就是到了天王麵前,我也會說,是都顏自己大意中了埋伏,我們這種收縮和主力靠攏的選擇,是不會有問題的。”
俱難咬了咬牙,站起身,一萬個不情願寫在他的臉上,可他還是沉聲道:“傳令,火速集合,營中遍布明火執仗,以草人置於柵後,虛張聲勢,而大軍則分三路從後營營門撤出,迅速向彭城靠攏!”
他說著,就向帳外走去,走了幾步,突然想到了些什麼,轉頭對著邵保微微一笑:“邵將軍,你所部兩千人馬是我軍騎兵的精銳,就麻煩你斷個後了。”
兩個時辰之後,劉裕站在俱難的帥帳之中,那些胡人身上的羊騷味道還殘留在這裡,而他的身邊則站滿了興高采烈的兄弟們,檀憑之坐在俱難留下的那張帥椅上,哈哈笑道:“想必這就是俱難坐過的椅子吧,奶奶的,還是溫的呢。”
魏詠之的三片兔唇動了動:“這幫蠻子跑的倒是很快,兩個時辰,一萬多人的大營就撤了個精光,那些軍士也是倒了黴,連個好覺都沒睡上,就得起身趕夜路逃跑啦。”
何無忌笑著搖了搖頭:“不過他們走的時候倒是知道撒尿把那些火堆給澆滅了,就是走了還要惡心我們一把,寄奴,這個大營現在全是這些胡尿的味道,太臭了,我們要不要換個地方呢”
向靖勾了勾嘴角:“寄奴哥,胡人打仗沒有糧食輜重嗎為什麼我們進了大營,什麼糧草也沒有呢難道他們這樣匆匆而逃也能帶著輜重”
劉裕笑道:“這些胡騎的機動性很強,不象我們中原步兵,打仗要用輜重大車運著糧草和軍械,他們騎兵往往是帶上五到十天的乾糧,以肉脯為主,前出兩三百裡,而牛羊和糧草,則在後方大營之中。聽那些俘虜所說,秦軍的後勤輜重大將名叫邵保,這回跟俱難一起行動,那糧草是在後方屯積,前方部隊隻管作戰,所以這回他們丟了這個前進營地,隻要撤兵,無需撤糧。”
何無忌點了點頭:“其實我們軍隊也是這樣,糧道對於軍隊就是生命,往往屯糧之地是在離前方上百裡的地方,每天需要運糧民夫向前方營地運送。隻不過這回我們一路前出,嚇退了秦軍,也不用考慮後方糧草的事情。”
說到這裡,何無忌看向了劉裕:“寄奴啊,我們從廣陵打到這裡,也已經有二百多裡地了,離大營有點遠,現在我們成功地嚇退了敵軍,要不就在這裡駐守,以待後援,如何”
劉裕搖了搖頭,眼中冷芒一閃:“不,現在我們不能停留,繼續前進,繼續進攻,相信我,這樣趕著敵人一路打,他們會越來越膽寒,玄帥和劉將軍一定會知道我的用意,援軍和補給,就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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