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府軍漢們跟著七嘴八舌地嚷了起來:“就是,你們來得,咱們也來得!”
謝琰咬著牙,嘴角抽了抽,轉頭看向了謝玄,沉聲道:“兄長,你就這麼看著你的部下聯手跟你的弟弟作對嗎還是你今天成心要看我的笑話”
謝玄平靜地說道:“瑗度,聽為兄一句勸,眾怒難犯,今天的事情,是非曲直很明顯,你仗勢壓人,任誰看到都不會幫著你,劉裕要救他陷在敵營中的部下,這是最直接的袍澤手足之情,誰要阻止,必然會站在將士們的對立麵上,就連我,也無法阻止他們的。”
謝琰怒極反笑:“好,好,太好了,我的好兄長,大概這早就在你的算計之中吧,用你兄弟的臉,去討好這些軍漢,如此,你這北府軍主帥之位,就更加穩如泰山了。沒關係,我謝琰早就不指望能從你手裡取得這個帥位,既然今天撕破了臉,那就鬥到底好了,我就不信,競價,我會不如這些當兵的!”
所有北府軍士們的臉色都為之一變,在這個時代,仍然有其潛規則,當兵的是上層世家子弟,對於征發於下底民眾中的軍士的歧視性稱呼,任誰也受不了,就連劉裕當初被劉婷雲這樣叫時,也是勃然大怒,謝琰作為北府軍左軍主帥,平時在軍中也算是禮賢下士,沒想到今天在這裡,怒極之下仍然把本性全給暴露出來了,一句“當兵的”,頓時就讓他站在了所有北府軍士們的對麵。
這回連劉牢之都受不了了,大踏步地站了出來,對著劉裕說道:“寄奴,算我一份,二十萬錢!”
劉敬宣也跟著走了出來,瞪著謝琰,高聲道:“寄奴,我這回賞錢總共就二十萬,全給你了,咱們這些當兵的,不入人家的眼,不過自己可不能失了誌氣!”
“寄奴哥,俺鐵牛這回沒錢,不過有多少捐多少,這幾年下來所有的軍餉積蓄,我這裡還有兩萬一千錢,全給你了,彆嫌少就行!”
“寄奴哥,瓶子這裡和咱們檀家所有兄弟的封賞,加起來三十二萬錢,你全拿去,不夠我們再回京口家裡拿。”
“寄奴哥,兔子這裡有十四萬錢,還有順子的八萬,全給你了!”
“寄奴哥,我五萬三千。”
“寄奴哥,我三萬二!”
一聲聲熟悉的叫聲傳入劉裕的耳中,而他的眼中淚光閃閃,這個平時有淚不輕彈的鐵漢,這會兒在兄弟們這一聲聲叫喊中,卻是心潮起伏,思緒萬千,平時嘻嘻哈哈的這幫兄弟,不僅在戰場上可以過命的交情,更是可以在這個時候,把幾年來拚命得到的賞錢幾乎全拿了出來,有這樣的兄弟,這輩子還有什麼遺憾呢
孔靖的聲音高高響起:“寄奴,老孔給你一百萬,沒說的!”
所有人聞之臉色一變,就連謝琰也不免扭頭看向了孔靖的方向,上下打量起這個其貌不揚的家夥來,他沉聲道:“孔靖,你一個鐵匠頭子,怎麼會有這麼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