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無忌歎了口氣:“既然你意已決,那就去做吧,滕太守,還勞煩你趕快集合人馬,挑選出精兵北上,去接應劉鷹揚他們,何某不才,願意帶領他們。”
滕恬之連忙點頭道:“好好,有何軍主統領,我大可放心,隻是,隻是這黎陽城的守備…………”
劉裕轉頭正色道:“若是大軍失利,這黎陽再多兩萬人馬也難以防守,滕太守,請你速速聯絡謝鎮軍,讓他發兵接應,而苻丕軍隊若來,引他們去渡口就食,千萬不可放其入城。”
滕恬之正要說話,卻隻見劉裕飛奔而出,隻一眨眼間,那魁梧偉岸的身形就消失在了府衙之外。
鄴城東北,二百裡,五橋澤。
這裡是一片荒原,漳水從此流過,寬約三十餘步的河麵之上,座落著五座年久失修的橋梁,一條黃土大道,貫穿兩岸,而路邊則是一望無際的荒原沼澤,被丟棄的輜重,軍械扔得滿地都是,而大批全副武裝的晉軍,正從這些橋梁上跨過,奔走如飛
劉牢之騎著一匹高頭大馬,立於路邊,在他的身前,虎狼一樣的北府軍將士們,身著重甲,扛著長槊,跑步向前,四列標準的行軍縱隊,如同奔馬一般,將士們在這冬日裡的呼氣,混合著他們渾身上下熱騰騰的汗水所蒸發出的薄霧,讓這清晨的荒野,陷入了一片詭異的迷茫之中。
劉毅和孟昶也騎著馬,在劉牢之的身邊,二人的臉上掛著笑容,劉毅一指路邊的荒原之上,星星點點,儘是土灶的痕跡:“大帥請看,這些灶是昨天三更到四更的,隻剩兩千多了,這說明燕賊已經逃散了大半,現在還跟著慕容垂的,不過兩萬多人,差不多也隻有他慕容氏鮮卑部落了,那些烏丸,丁零,匈奴和羯人仆從,怕是跑了個精光。”
劉牢之的紫麵之上,露出了一絲微笑:“看來我軍的速度還是起了關鍵的作用,慕容垂萬萬沒有料到我們從組建到出兵能有這麼快,更想不到從廣陵到河北,我們隻用了十幾天的時間就到了,得益於我們多年來的準備,一路之上都有現成的軍糧,省去了轉運的麻煩,部隊可以扔下輜重一往無前。”
孟昶平靜地說道:“大帥,話雖如此,但到了河北之後,這些優勢就不存在了,我軍如果出擊距離太遠,是不是有點危險而且我總覺得慕容垂不至於這樣不戰而退。”
劉毅笑道:“彥達,你就是太過謹慎了,還沒改掉文人的那套臭毛病。我們早就分析過,這回慕容垂被迫敵前撤退,主要是因為後方給抄,丁零人和張願所部去打他老家了,那才是他的根本,無論是將士的家屬還是庫存的糧草輜重,都是他不能損失的,所以隻有放棄圍攻鄴城,去解燃眉之急了。我們若是這個時候停下來,讓他有機會打敗丁零軍隊,那才叫真的麻煩。”
劉牢之滿意地點了點頭:“希樂說得不錯,這幾日我們一直跟在他們後麵,現在看起來他們的步兵幾乎全部潰散了,這說明慕容垂走得如此匆忙,幾乎是扔下步兵,隻帶騎兵,要想兩條腿跑過四條腿,還得再加快點速度才行。傳令,所有將士,脫下盔甲,扔掉輜重,輕裝上陣,給我全速追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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