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的嘴角勾了勾,一如他的耳朵動了動,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阿乾,咱們該出發了。”
劉裕轉過了身,對著站在自己身後,全副武裝的拓跋珪,點了點頭:“你確定不帶走賀蘭姑娘嗎”
拓跋珪的臉上肌肉微微地抽動了一下:“每個人都必須為代國的複興儘他應儘的責任,我如此,賀蘭也如此,這裡就是她的崗位,一如我的位置永遠在馬牛旗下,這是我們的宿命。”
劉裕歎了口氣,轉身大步就向著林外的坐騎走去,慕容蘭已經換了一身皮甲,發帶束著她那一頭的小辮,在拓跋珪的那一眾如狼似虎的手下中間,顯得格外地英姿颯爽,儘管帶著一個相貌平平的人皮麵具,但仍然惹來不少側目,顯然,這些草原上的勇士,對於一個女人能加入他們的行列,也有些好奇。
拓跋珪的聲音在劉裕的身後響起:“阿乾,你放心,你的那個蒯恩兄弟,他們夫婦我已經安置好了,不會有危險,我答應過你的事,一定會做到,就算你我戰死了,也會有人帶他們回東晉的。”
劉裕沒有回頭,搖了搖手指,以示感謝,拓跋珪緩步而出,跳上了一匹高頭大馬,大聲道:“代國的勇士們,現在,我們就要去迎擊一股來自西方的神秘強敵,你們都聽好了,這一戰必須服從我的命令,這是天神的旨意,如果有誰不聽,那就是違背天神的旨意,上天,會降下最嚴厲的懲罰!”
所有的騎士們全都高高地舉起了自己手中的兵器,大吼道:“誓死追隨少主,萬死不辭,誓死追隨少主,萬死不辭!”
拓跋珪的目光,落到了人群之中,一個獨眼蒙麵騎士的身上,大聲道:“尉古真,你出來!”
尉古真剩下的那隻眼睛裡,冷芒一閃,緩緩地驅馬而出,周圍傳來一陣歎息之聲,緊接著,上百道鄙夷的目光投向了他的身上,五大三粗的拓跋儀高聲道:“尉古真,你這個吃裡扒外的叛徒,是我拓跋儀有眼無珠,看錯了你,應該是我挖掉我這隻眼睛才是!”
拔拔嵩的眉頭一皺,本來一直在拓跋珪身邊的他,低聲對拓跋珪說道:“少主,帶上這個叛徒,隻怕會讓兄弟們心生怨恨的。”
拓跋珪麵無表情地擺了擺手,示意眾人先平靜下來,一浪高過一浪的謾罵聲漸漸地平息,拓跋珪看著站在隊列之前的尉古真,大聲道:“大家聽好了,尉古真不是叛徒,是他奉了我的旨意,故意裝成背叛我,向我的敵人吐露了我晚上的臥帳。”
安同搖了搖頭,說道:“可是少主,你當時並沒有通知我們這些兄弟去守護,隻有你一個人在臥帳之中,麵對對方的數十名殺手,太危險了。尉古真的出賣,讓你差點沒命,你不用這樣維護他的。”
拓跋珪哈哈一笑:“這一切早在我的計劃之中,不過是中原的兵法罷了,打仗的時候有時候就是要設這樣的空城計,以迷惑敵人,我們如果嚴陣以待,他們反而會拚死一攻,但這樣大開帳門,賊人隻會害怕我們設下埋伏,所以給直接嚇跑了。你們都是草原上的勇士,不會害怕任何敵人,但是在智謀之上,我們還是得跟中原的漢人,多多學習才是。”
說到這裡,周圍一陣歎服之聲,所有人都在連連點頭,看向尉古真的目光,也沒有那麼仇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