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緩緩地轉過了身,看著公孫五樓的眼神中,冷厲的殺氣一閃而沒:“五樓,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我若是想殺你,何必多此一舉召你回來呢”
公孫五樓的後脖頸之上,汗出如漿,仍然不敢抬頭:“弟子知錯,奴才知錯,這回弟子再不敢自作聰明,一定完全,徹底地按您的吩咐行事,不敢有半點差遲,哪怕你讓我現在就跳下油鍋,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的!”
黑袍冷冷地說道:“我就是討厭你這張胡說八道,把不住門的臭嘴,要是我真的要你現在下油鍋,你隻會奮起一搏想要殺了我,哪會自已乖乖地跳!”
公孫五樓抬起了頭,臉上掛著諂媚的笑容:“國師哪,您可真的是太了解我了,我想活,不想死,不過在您麵前,要我死也就是一句話的事,反抗,我是不敢的,但要是全力免死,為您做事,我是一定不會放棄的。”
黑袍點了點頭:“那我先問你,以你現在看來,城中的戰況如何呢”
公孫五樓自顧自地站起了身,拂起身上的塵土來,一邊拍,一邊若有所思地說道:“南城看起來很危險了,不過,我想以師父您的神機妙算,想必早有布置,就算鬼牆那裡給突破,我們也可以放棄外城的城牆,退守城內,與晉軍巷戰,甚至可以動用北城那裡一直沒有行動的鐵騎出擊,晉軍就算攻上南城的城牆,也未必就能拿下廣固。”
黑袍麵無表情地說道:“那東城呢”
公孫五樓看向了東城,城門那裡,聚集的晉軍已經越來越多,而一輛包裹著鐵皮的大木衝車,正一下一下地撞擊著城門,諸葛黎民親自在後麵拉著鐵索,一次次地把大木拉開,運到最高的衝擊位置,再鬆手撞門,幾乎每下撞擊,都會讓城門後那些堵門的沙包,一陣劇烈的搖晃,而每次搖晃之後,就會奔上去數十名身強力壯的軍士,肩頂身扛,死死地堵在那些沙包之後,以抵禦著下次撞擊城門的那股子衝擊。
百餘名赤著膊的軍士,癱軟一地,或坐或躺,有些人在大口地吐血,還有些乾脆躺地不起的,給幾個輔兵和民夫用擔架迅速地抬走,顯然,這是之前堵門的軍士,在衝擊之下給震出內傷了,有些甚至給活活震死,靠了這些人的輪番上前,才讓這東城的城門還不至於給撞開。
公孫五樓勾了勾嘴角,微微一笑:“東城的這些家夥,還是挺能頂的嘛,噢,不過,也主要歸功於國師您的神機妙算,讓這城頭現在一片石灰水氣,一天之內,晉軍都無法再爬城了,所以我軍隻需要專注於防守城門就行,二千人足夠守住這整個東城啦。”
黑袍冷冷地說道:“要是晉軍不怕死,不惜命,頂著這石灰霧氣強行上城,然後再迅速地縋下城牆,攻擊我們的牆內守軍,如何應對!”
公孫五樓微微一愣,轉而不信地搖頭道:“隻怕不會有人這樣不要命吧,這可是石灰霧氣哪,呼了這氣的人,五內俱焚,任他大羅金仙,也休想沒事。”
黑袍勾了勾嘴角:“總會有悍不畏死的人,就象之前他們攻擊城頭的那些個矮子,不也是不惜性命,拿各種東西毀了我們的上下城木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