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劉榮祖,仍然是靜靜地坐在馬鞍之上,一動不動,他雙手抱著臂,神色從容,雲淡風輕一般地看著尉遲達,甚至沒有去看那石中戟是不是給拔了出來。
方天畫戟的戟尖小枝,輕輕地從石中冒了個頭,就象小荷露出了尖尖角一樣,但是,尉遲達的吼叫聲,隨著他的肌肉的暴起,一同衰落了下去,雖然大戟的戟杆給生生地拔出了一尺有餘,但是,再多一寸,也不可能向上了。
無論尉遲達如何地繼續使力,無論尉遲平的馬再怎麼拚命地向前拉,那石中大戟,仍然是紋絲不動了,就連這會兒摔倒在地,趴在地上盯著那戟杆的尉遲雄,也無法用自己的眼神,讓戟杆再往上提哪怕一絲一毫,甚至石中的裂紋,也再也無法擴大了。
就連晉軍陣中,也發出了一陣歎息,一直站在盾牆之後看著這一幕的沈田子搖了搖頭:“可惜,就差一點,若是尉遲兄弟能再多個百斤之力,這戟,怕也是拔出來了。”
沈慶之摸了摸自己的狗皮耳套子,說道:“三哥,要是換了你拔,能拔得出來嗎”
沈田子勾了勾嘴角:“尉遲三兄弟也算得上是難得的猛士了,但仍然不解這馬步發力的規律,吐納之術也有問題,如果換作是我,一個人應該就能拔到這樣的地步,不過,要想完全抽出來,恐怕還要老四或者二哥助我啊。”
說到這裡,他拍了拍沈慶之的肩膀:“蒼耳,你若是能助我一臂之力,也能拔得出來。”
沈慶之搖了搖頭:“這麼說來,榮祖的神力,還在三哥之上了他可是要把這方天畫戟生生插進去哪,應該比拔出來更難。”
沈田子點了點頭:“榮祖的力量,我是親自體會過的,那真的是不亞於當年的寄奴哥,也難怪寄奴哥如此看重他,而這把方天畫戟,聽說更是謝家老夫人遍招天下的巧匠,尋得千年玄鐵與天降火石之精華,費時三年才打造出的神兵利器,名為破虜戟,乃是三年前的京口格鬥大賽的冠軍獎品,嘿嘿,也不怕你笑話,當年我就是決賽時輸給了榮祖一招,才看著他拿到此戟的呢。”
沈慶之吐了吐舌頭:“怪不得一向目空一切的三哥都對榮祖這小子如此看重,原來當年就輸過他呀。”
沈田子點了點頭:“心服口服,無話可說,那時的榮祖隻是拳腳功夫了得,馬術還不是太厲害,這回看來,已經是人馬合一了,那匹座騎乃是西海天馬,吐穀渾進貢的,神駿異常,也是去年的京口格鬥大賽的魁首獎品,這小子參加兩次大賽,神兵和寶馬全有了,真是羨慕死個人哪。”
沈慶之咧嘴一笑:“這麼說來,三哥前年的那次魁首,是因為榮祖沒參加,你才拿到的啊。”
沈田子沒好氣地一拳打在沈慶之的胸口:“你小子就會亂講,明明是我回去苦心練了一年,想到了破解這小子的招數,想要打敗他呢,結果這小子正好給寄奴哥召進宮裡當了宿衛,錯過了那次大賽,要是他去的話,看我怎麼報仇!”
沈慶之笑著搖頭道:“那你拿了個魁首之後,去年為啥沒去參賽去年榮祖不是去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