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之後,梨園小院,一個不太起眼的堂屋,大門開著,堂中的一個香爐,輕煙嫋嫋,而劉穆之和庾悅,陶淵明三人,則是在堂屋的左右相對而坐,最上位的那個小榻,卻是空著的。三人都是鬥蓬在身,看起來有一絲怪異,沒想到權傾天下或者是名滿宇內的三位重量級人物,竟然會以這樣的方式在這裡相會,若是說給彆人,肯定是不會相信的。
庾悅乾咳了一聲,看了一眼那空置的小榻,說道:“劉長史,你既然有劉車騎的金牌在手,在荊州,不,在所到之處見令牌如麵君,可便宜行事,那這裡應該您上座才是。”
劉穆之微微一笑,說道:“荊州刺史的位置,是道規的,就算他因傷暫時不能理事,這裡對他也是虛位以待,就算他後麵因為身體原因不能繼續當這個刺史,這裡也是繼任刺史的位置,我再便宜行事,也隻是巡視的身份,並非主政荊州,該坐哪個位置,不該坐哪個位置,還是要分得清楚的。”
說到這裡,他看向了陶淵明:“陶公,你說是吧。”
陶淵明平靜地說道:“劉長史所言,皆金玉良言,淵明受益良多。”
劉穆之臉上的笑容慢慢地退散,仍然是一動不動地看著陶淵明:“隻是陶公,你的位置,似乎不應該在這裡吧。”
陶淵明微微一笑:“那劉長史的位置,似乎也不應該在這裡。”
劉穆之麵色一沉,冷冷地說道:“我拿了這塊金牌,來荊州是兩件事,一是率軍增援荊州,共擊妖賊,同時巡視這裡的情況,這第二嘛,嘿嘿,陶公在建康城中無故失蹤,有消息說你跟著徐道覆出現在了荊州這裡,而此處又是陶公你的家鄉,種種傳言在一起,那我也得過來查查究竟是什麼情況,陶公你說是吧。”
庾悅連忙開口道:“陶公的事情,請容下官稟報,他絕非…………”
劉穆之猛地一抬手:“庾公,這裡並非官家大堂,我等又非朝服官袍在身,這種官場上的稱呼,就不必了吧,你們叫我一聲穆之,我稱二位為公,不是挺好嗎?在正式的上報陶公的行蹤之前,我隻想以一位朋友,或者故舊的身份,先問問你們的情況,如果需要我回護的,我也會儘力而為,隻不過,我希望聽到的是實話,如果讓我從彆的渠道知道了不一樣的說法,那恐怕有些事,我就難做了。”
陶淵明微微一笑:“庾公,穆之兄說得非常到位了,這算是我到刑部大堂或者是廷尉府接受詢問前,給我的一次機會,讓我說清楚這幾個月的事,這種事,你就不必代我申辯了。”
庾悅咬了咬牙:“穆之,陶公之事外,我還有要向你申辯的事呢,咱們一件件事,你先聽陶公自己的辯解好了。”
劉穆之點了點頭:“請相信,我有足夠的情報和眼線,也一定會根據真實的情況,上報劉大帥,作出最公正的處理,陶公,現在你可以解釋一下,為何你在建康的孟府中,護衛們皆死,隻有你失蹤不見了呢?真的如傳言一樣,你被徐道覆的部下救走了嗎?”(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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