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田秀玄不說話。
雖然途中發生了一些意外,但此情此景,很顯然是身為凶手的米原幌子想要開始闡述自己的苦衷了。
“嗬嗬,不要被世人的外表給欺騙了,就算是小蘭園子知根知底的我,也會因為一時的悲憤而謀劃殺人不是嗎?”米原幌子自嘲道:
“為了那個無辜死去的孩子,我這個當初怯懦無言隻顧著自己前途的無能老師,也隻有這樣做,才可以將他們繩之以法了。”
有希子眼睛微微睜大,驚道:“無辜死去的孩子!?”
“沒錯……”米原幌子昂首,看著純白的天花板回憶道:“那是三年前的故事了……”
三年前,名為美奈子的小學生向自己最敬愛的米原幌子老師提及了學校裡兩位任教老師“違法執教”的事情,並說到自己不相信這件事,想要找那兩位老師親自確認。
當時的米原幌子低估了人性的複雜,也輕視了“學曆詐騙”被揭穿帶來的社會性死亡對於日本人來說,有多麼地恐怖。
於是就在第二天,昨日還發誓要讓那兩名老師悔改,誠實去麵對自己的未來的美奈子被發現吊死在了學校的芭蕾舞教室。
最後,因為在人證和物證上的欠缺,這一起案件不得不以自殺而結案。
“都是我的錯……”米原幌子彎腰掩麵,泣不成聲道:“要是當時的我勇敢站出來揭發杉山和他的同夥,事情肯定不會以那樣的結局結束的……都是我……”
有希子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饒是演過狗血劇情的她,也不得不承認,現實有時候要比電視劇集殘酷多了,故事裡一個輕飄飄說出口的名字,代表的就是一條無法再重來的生命。
“秀玄……”有希子有些惆悵地看向身旁的羽田秀玄,將希望寄托全部在了他身上。
羽田秀玄歎息一聲:“米原老師,自首吧,如果美奈子看到敬重的老師因為自己而變成這副模樣,應該會很難過吧……”
“可是這也太便宜那個沒有被製裁的人了吧?”以為羽田秀玄要公事公辦,有希子憤憤不平道。
“我還沒說完呢,”羽田秀玄道:“現在既然有了疑點也有了新的人證,那麼美奈子的案件也就可以順理成章地重新立案調查了。”
有希子的臉色說變就變,當即莞爾頷首:“可以這樣就太好了。”
米原幌子則難以置信道:“可是重啟案件的調查需要額外耗費大量人力物力不說,還會得罪當時辦下案件的警官,警視廳那邊根本就不會通過的吧?”
她製造這樣過激的案件,何嘗不是為了擴大化這件事情。
隻要媒體將她為了美奈子的複仇的事實播報出來,就算還不知道另外一名凶手的名字和身份,警視廳也不得不在社會輿論的壓力麵前重新立案調查。
而有了官方力量的介入,隻要從誰偽造學曆進入學校為切入點開始調查,很快就可以找到真相。
不過,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吧……米原幌子苦澀搖頭:“有希子,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這不是我們普通人可以改變的事情,自首的事情我會去辦的……”
“那可未必……”有希子神秘一笑,道:“說不定警視廳那邊有人能夠體會到米原你的無奈呢。”
米原幌子苦笑,隻把這當成是勝利者的玩笑話:“但願吧……”
……
“……阿弗洛狄忒號原船長海藤度因為挪用公款,已被正式起訴……”
嘀。
羽田秀玄關閉車上的廣播。
後排,園子十分關心為什麼米原老師跟著自己等人一起離開。
“米原老師,你不是來和同事散心的嗎?怎麼突然決定要走了?”她問道。
米原幌子尷尬了一下,道:“我想了一下,還是覺得太過冰冷的地方不適合我,所以已經決定回東京了。”
“這樣啊……太遺憾了,”小蘭道:“我還打算明天找米原老師一起逛街買伴手禮呢。”
米原幌子看了一眼前座休息的有希子,淺笑:“一定會有機會。”
越野車繼續踏雪而行。
米原幌子卻忽然接到了來自東京警視廳的電話。
“你好,我是刑事部搜查一課的暮目,聽說米原小姐你關於三年前藤中美奈子的案件有線索要和我們說是嗎,明天,明天在警視廳見麵請問方便嗎?”
米原幌子愣神了幾秒,忽然想到了有希子的那句話。
“那可未必……說不定警視廳那邊有人能夠體會到米原你的無奈呢……”
“米原小姐,你說什麼?”
“沒,沒什麼……”
米原幌子搖搖腦袋,抬頭,就看到了可以一瞬間消融她心中冰雪的笑容,對方好像在說“你看吧,這些都是真的。”
她喜極而泣,重重點頭嗯了一聲,道:“我,我也正好有事要和你們說,明天我會警視廳找您的!”
“那就說好了,這是我的聯係方式……”
……
中午12點,幾人回到了溫泉旅館,而同行的米原幌子則是在小蘭的萬般挽留下毅然選擇了揮手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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