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琢一口酒沒咽下去,全嗆在氣管裡,咳嗽了半晌,才再次抬眸打量著坐在對麵的兩人。
江晚茵似是喝的不少,有些醉了,整個人傾斜著身子靠在桌邊,從前那雙狡黠靈動的眼眸變得氤氳迷蒙,其中醉意比剛剛又深了幾分,長而烏黑的發絲鬆散而落,唇邊懶散地勾著,還伸手去拿桌上的那壺桃花釀。
坐在一旁的殿下淺淺掀了下眼皮,一隻手理所當然地扶住她的腰,另一隻手按在那壺酒上,淡淡道:“坐好了,坐沒坐相,還想著喝酒。”
也不知這桃花釀到底是用什麼東西釀成的,後勁兒竟有這麼大。
剛一入口的時候甜香微涼,也沒覺得烈酒辣口,這一杯又一杯下了肚,這會兒才覺得腦中嗡嗡作響,雙頰發紅,快連平衡都保持不了。
江晚茵怔怔地抬眸,這副樣子落在蕭明述眼中,就像個不小心掉進酒壇子裡喝蒙了的小狗崽子,看著眼睛又圓又亮,但一點焦點都沒有,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恍惚感。
她在他懷裡掙紮了兩下,也沒使上什麼力氣,晃了晃,反而卸了力栽倒在他懷裡。
蕭明述愣了愣,手上用力托住她的身子,抬眸朝孟琢看了一眼。
後者還沒發現主子的意思,還沉浸在剛剛這出連環計裡自個兒回味,又是喝酒又是吃菜,那叫一個不亦樂乎。
王德海有些看不下去,站在蕭明述背後給孟琢使勁兒使眼色。
這孟小將軍行軍打仗一把好手,怎麼到了這種節骨眼兒上,變得這麼木訥呢!
太子殿下和郡主兩人都靠到一起去了,你都不覺得自己有些許多餘嗎?
偏偏孟琢是一點也沒發現,抬眼看見王德海眼睛盯著他往門口轉個不停,他筷子停了停,莫名其妙道:“王公公,你怎麼了?眼不舒服?”
王德海閉了閉眼,心道真是好言難勸該死的鬼,孟小將軍還是自求多福吧。
孟琢這會兒方才感覺到後背一涼,抬眼就看到太子森涼的目光落在自己臉上,江晚茵整個人軟軟倒在他身上,手鬆鬆環住他的腰。
孟琢頓了半晌,一拍大腿,樂道:“江晚茵,你行不行?這才幾杯你就躺下了?說好的今天不醉不歸呢?”
王德海呼吸一滯,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割掉,聽不見才最清淨。
喝醉的人最經不起挑撥,本來已經快失去神智的江晚茵有蠕動著要爬起來,口中含含混混地開口:“誰,誰不行了?”
蕭明述目光一沉,一把將她按住,低聲道:“他不行,沒說你。”
江晚茵眨著眼看了他一會兒,懵懂地點了點頭,終於消停地重新靠在了他懷裡。
孟琢還有些不服氣,囔囔道:“誰不行啊,殿下,我還沒開始喝呢!我……”
“孟琢,”蕭明述神色涼涼看了他一眼,“春狩前後,番邦人進京,京都的治安如何?”
孟琢一愣,“好,好得很啊,誰敢在巡防營眼皮子底下犯事兒?”
“是嗎,那今日何天成怎得跟勃魯古台打了起來?”
孟琢一時語塞,那不是您的太子妃殿下挑唆的嗎?
還未等他想好措辭,便聽到蕭明述又道:“孤看著你的差事還是太鬆散,往後每日下了值後,加兩輪巡城。”
“有問題嗎?”蕭明述語氣很淡,卻帶著不容置疑。
孟琢委屈,但不敢說。
“回殿下,沒問題。”他垂頭喪氣道。
“嗯,去吧。”
孟琢苦著個臉,心想殿下還真是說一不二,敢情從今天就開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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