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茵輕笑著“哎呀”了一聲,似有些不好意思地輕執團扇遮唇,“瞧我,向來記不著閒雜人的名字。”
她心底思緒一頓,和氣團團地笑道,“比試比試也使得,不過我技藝不佳,還未出師呢,叫我師父來幫我看個準頭兒,行不行呀?”
既沒有出師,想來也隻有三腳貓的功夫,即便是她的師父親自上場,左不過也是個閨閣女子,能厲害到哪去?
王章想也沒想,便一口應下,“自然可以,否則倒顯得王某趁人之危了。”
江晚茵抿唇笑了,側過頭去,遙遙望向看台的方向,心頭樂嗬:
趁人之危,想得倒美,下地獄吧。
她目測了一下賽馬場與看台的距離並算不得太遠,理了理披帛,將兩隻纖細白嫩的手放在唇邊,充當了一個擴音器的效果,揚聲喊了一嗓子: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快來助我投壺!”
她嗓音清亮婉轉,隨著微風穿過圍場,落在了看台四周。
看台上,王德海鬆了口氣,笑著對太子道,“殿下,郡主喚您呢,咱們過去吧。”
蕭明述神色稍霽,垂眸看著正朝自己盈盈揮手的女子,輕輕哼笑了一聲。
眼見著看台上巍然不動的太子頓了幾息,竟真的舉步下了階梯,帶著儀仗朝這邊過來,全場驟然安靜下來。
江晚茵故作正經的收回目光,將發間本就鬆散的發簪拆下,重新束高了些。
長發晃過後腰,雪白的脖頸露了出來,鎖骨的凹陷處隱沒在衣領間,墨發赤氅,甚是惹眼。
王章怔了半天才將這匪夷所思的一幕聯係起來,登時渾身冷汗直冒,全然失了方才揚武揚威的模樣,結結巴巴道,“你,你的師父,是,太,太子殿下?”
“怎麼,王大人怕什麼?”
江晚茵聞言回首,自顧自又笑起來,笑容比方才更明豔幾分,“這些遊戲不過是為春狩暖場罷了,王大人何需這樣在意輸贏?”
她懶洋洋開口,將方才的話原封不動還給了他,人群中有人憋不住嗤笑了一聲,鬨得王章駁也不是,不駁也不是,平白惹了個笑話。
談話間,太子儀仗已經走到眼前,眾人紛紛行禮參拜,“參見太子殿下。”
“免禮吧,”蕭明述站定到江晚茵跟前,抬手虛扶了她一把,望進她帶著幾分無辜和狡黠的眼眸中,輕嗤了一聲,“又喚孤來給你收拾什麼爛攤子了?”
江晚茵抿唇一笑,衝他眨了眨眼睛,話語中帶了幾分嗔怪,“說殿下是教我投壺的師父,如今我還沒出師,偏偏有人要來跟我比試,可不得叫殿下過來救場?”
蕭明述眼中隱著微不可查地笑意,嘴上卻不饒她,故意揚了揚眉,淡淡開口問,“孤何時……”
察覺到他要拆台,江晚茵心中砰砰跳了兩下,索性直接拉住他的衣袖,截了他的話兒,嗓音細軟喊了一聲,“師父。”
她的尾音微微上揚,說不清道不儘的旖旎意味,都湮沒在這聲清透又嬌婉的輕呼聲裡,繞在蕭明述耳畔,竟讓他後背一酥。
他沉下目光深深睨了她一眼,漆黑冷冽的長眸中閃過意味不明的興味,“既如此,為師便幫你一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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