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看出她心中所想,蕭明述定定看了她一會兒,端起茶盞潤了潤唇,嗓音清淩淩地開口道,“史書上曾記載,聖祖皇帝是鄉間草莽出身,因不滿前朝日益繁重的賦稅與壓迫,領著地主家的一幫長工憤然抵抗。”
大梁的繁榮昌盛已經持續了百餘年,開國時的故事已經離現在十分久遠,江晚茵不明他為何突然說起大梁聖祖皇帝的事跡,隻能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當日大梁土地四分五裂,諸侯割地為王,聖祖皇帝一生殫精竭慮,才將大梁一統而治。”
江晚茵找著他話語的空擋拍了個馬屁,“聖祖皇帝是真龍天子,氣運傍身,自然是民心所向。”
蕭明述意味深長看了她一眼,“聖祖皇帝為人矚目之事頗多,比如他的後宮之中,便有且隻有一位王皇後,除此之外一生都無再納嬪妃。”
江晚茵心跳驟然停了一拍,猝然抬起眸來,“殿下何意?”
蕭明述不答反問,指尖點了下桌案,“聖祖皇帝此舉,後人眾說紛紜,有人讚賞其一生為大梁窮心劇力,以至後宮空虛;也有人以為聖祖皇帝並不明智,使得自己子嗣甚少,未能為皇家開枝散葉。”
“茵茵,你以為如何?”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江晚茵眨了眨眼,也不畏懼,拖著腮思索了一會兒,輕聲道:“為何聖祖皇帝一生隻王皇後一人,就一定是被政務所耽擱呢?說不定他與王皇後兩心相許,容不得旁人來插足呢?”
蕭明述輕輕笑了一聲,“確有野史這樣記載,聖祖皇帝與王皇後數十年如一日,相敬如賓。”
江晚茵仍記得方才蕭明述回避她的問題,便又追問道,“殿下為何提起聖祖皇帝?”
蕭明述目光掃過她秀麗地麵容,幽幽道,“想到了,便說說。”
江晚茵:“……”
好好好,又是一場酣暢淋漓的試探,狗男人,口中沒有一句真話!
眼見她因為慍怒,麵頰眼角都緋紅了幾分,蕭明述才哼笑了一聲,握住她意欲掙脫的小手,沉聲道,“聖祖皇帝隨心所欲,孤心亦向往之,不過如今朝局動蕩,孤尚且不能做到這一步。”
他頓了頓,繼續道,”不過,孤可為之前應過你的事兒,再添上一條。”
江晚茵微微蹙眉,“殿下不妨直說。”
蕭明述眉眼深濃俊美,高鼻薄唇,一雙黑眸如同寬廣夜幕,其中流露的幾分情誼,倒有些以假亂真的意思。
“大局既定之前,除了你,孤不碰旁人。”他唇邊勾了淡淡的笑意,嗓音如淵清玉絜,濯濯不洿,“待孤登基之後,遣散後宮如聖祖皇帝般,亦無不可。”
“弱水三千,孤隻取茵茵一人。”
他似笑非笑,似遠似近,那副捉摸不透又不可形容的溫和清凜之意,叫天上玄月也暗淡一籌。
江晚茵單手支頜,將太子謫仙般的姿容收入眸中,說心中毫無波瀾是假的,可若儘數相信了,她才真成了笑話。
她算是知道了今日太子來永安侯府的目的,奪嫡之爭愈演愈烈,太子此舉安撫人心為主,給未來畫餅為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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