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麵色發白,睫羽微微顫動,強自鎮定地辯白道,“陛下,述兒是臣妾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子,骨肉相連,臣妾又怎麼會設計汙他聲譽呢?”
“是麼?”皇帝看著她,神色淡漠,卻似能將她看穿了似的,冷聲道,“朕以為有些話不必說的太清楚,皇後以為呢?”
皇後垂首,良久才麵色灰敗,懇切道,“陛下,臣妾實在冤枉,臣妾即便被收回冊寶,可仍舊貴為皇後,何必出此下策陷害太子妃呢?”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太後轉動著手中的佛珠,緩緩開口道,“能重創太子名聲也是好的,否則你心尖上的六皇子,如何能在朝中爭得一席之地呢?”
太後並未留一絲情麵,直接將話點破了,這話題說著,最終又是回到奪嫡之爭上,皇帝心裡越發難受,隻能勉力一笑,側首問,“母後,您以為該如何處置?”
太後見皇帝也是精神不濟,略略安撫幾句,冷然看著皇後,“皇後失德,擾亂宮闈,自即日起遷出宮去,到行宮去好好思過吧。”
皇帝似是鬆了口氣,“一切都按母後的意思辦。”
太後應了一聲,又是重重歎息,看向蕭明述道,溫聲勸慰道,“太子,雖然你母後行事悖亂,可她到底是大梁的皇後,若貿然廢黜,必將引起不必要的議論與恐慌。”
蕭明述頷首,“孫兒知道,皇祖母思慮的甚是。”
太後點頭,“好,你與太子妃能明白哀家與皇帝的苦心便好。”
太後懿旨已下,當即便有禦林軍進殿,請皇後離開。
皇後自知大勢已去,如今說什麼也不得用了,竟兀自笑了起來,沙啞的“咯咯”笑聲在空蕩蕩的大殿中響起,神情間竟逐漸有種陷入瘋魔的癲狂。
她一會兒哭,一會兒笑,撲倒皇帝腳步,緊緊抓著他的下擺,恨聲道,“皇帝,你自私薄情,剛愎自用!你從你兒子手中偷來的皇位,坐的可舒服嗎?全天下人都在心裡恥笑你!昏君,昏君!”
皇帝聞言,身體仿佛被一根無形的利刃刺穿,心中一陣劇痛,臉色蒼白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血色,唇邊微微顫抖,半晌竟什麼都沒說出口,猛地吐出一口血來,隨後整個人便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似的,頹然跌倒在椅子上。
事發突然,太後大驚,怒喝道,“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將這瘋婦拖出去!太醫呢?快傳太醫!”
皇後臉上發間還沾染了皇帝的血跡,她臉上的妝容被淚水與汗水衝淡,蜿蜒融化開後襯得她整個人都如同厲鬼一般,被拖出大殿時,她淒厲的叫喊聲任猶在耳邊:“你們不得好死,不得好死!我便在行宮裡睜著眼,等著這一天!”
太醫院眾位太醫很快便趕到,幾個小太監合力抬著皇帝,將其先送入了慈寧宮內殿。
太後焦急萬分,可也得先將眼前的事兒都解決了才算完。
她歎了口氣,端詳了江晚茵許久,歉然道,“好孩子,你今日受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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