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東西破空而來,帶著銳利的呼嘯聲劃破空氣。
江晚茵猛地抬起眼,隻見一支利箭以驚人的速度擦著她的發絲飛過,幾乎觸及她的耳廓,她甚至能夠清晰地感覺到箭矢帶起的微風。
隻聽見身後一聲哀嚎,聽著像是有個正在追趕她的北狄士兵被刺中倒地了。
她沒有回頭去看。
在正前方,有一匹全身漆黑如墨、毛皮在陽光下閃著幽幽光澤的駿馬嘶鳴了一聲,朝著她的方向疾馳而來,馬背之上,握著韁繩的年輕儲君銀甲墨靴,玉冠束發,烏長的發尾垂落腰際,隨風輕揚著。
江晚茵胸腔中一直急促跳動著的心臟,似乎在這一刻停了停,她抬眸迎上蕭明述烏沉沉的目光。
“阿述。”
她聽見自己輕輕叫了一聲,這聲音微不可查,可她覺得蕭明述聽到了。
太子策馬過來,也並未減速,在靠近她的時候俯身下來,長臂環繞在她的腰間用力一撈,將人穩穩當當帶到了馬上。
“抱緊孤。”
熟悉的龍涎香混著鬆木香氣縈繞在她鼻尖,將那些戰場上的喧囂和血腥氣都隔絕在外。
江晚茵往他懷中縮了縮,環抱住他的腰,隔著那身堅硬的銀色鎧甲,她聽見蕭明述的心跳聲沉穩有力。
仿佛不管她陷在什麼樣的困境當中都不必擔心,他自會劈開所有的堅石荊棘來救她。
一陣疾馳之後,他們從北狄的大營中撤了出來。
易容麵具是經不住高溫的,方才那場大火一燒,雖然江晚茵自個兒沒引火上身,但臉上的易容麵具卻有些戴不住了。
索性秦甲是自己人,她便直接將人皮麵具揭了下來。
回到大梁的軍隊中,蕭明述單手持了韁繩將馬匹勒停,大步跨下後將人一並抱了下來。
他眉宇仍和方才一樣蹙著,沒放鬆半分,指尖劃過她臉上已經漸漸乾涸的血跡,沉聲問,“傷哪了?”
江晚茵愣了愣,握住他的手指捏了捏,彎了眉眼道,“殿下放心,不是我的血。”
蕭明述嗯了聲,薄唇仍舊緊緊繃著,狹長的鳳眸中帶著幾分燃燒的怒意,“胡鬨,不跟著影衛回來,偏去放火燒營,若孤去的再晚一些,如何是好?”
江晚茵還以為他好歹會先安慰安慰自己,沒成想話沒多說一句,劈頭蓋臉就是這麼一通責備,登時心裡又是委屈又是窩火,甩開他的手,氣道,“腹背受敵,才利於攻破,我不過是想著我大梁將士犯不著為了這些北狄人舍命,你倒怪起我來?”
她吵架向來是很厲害的,可今日也不知是怎麼了,明明是她更有理些,可說到最後還是紅了眼尾,沒由來地眼眶發酸。
她暗暗掐了掐手心,不想在這個時候掉鏈子,正想再說些什麼找回些場子,便被蕭明述抓住手臂攬進了懷裡。
他長長的歎了一聲,嗓音似有幾分暗啞,在她耳邊吻了吻,
“不怪你,怪孤,怪孤發現的晚了,來的也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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