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曉風和唐若風救人之時沒有想過要傷害誰的性命,奈何有漁翁窺探全局,在他們不算妥善的安置後來收割全局,收割人命。
“若風,當今江湖還有誰能做到這般?”
“我見過的人裡麵,除了你,再無第二人。”
“唐天毅也不行?”
“他的武功是陽剛猛烈的路數,縱使他的功力深厚,也無法將軟劍的靈巧發揮到淋漓儘致。”
不可否認,江湖浩大,人外有人,但是人外人會這麼巧在他們後麵和這十一個人同時結怨?唐若風不相信,可他也實在想不到會是誰在幕後推動這一切的發展。
“見過你出手的人大多已經死了才對。”
“不,我從天欽劍派回來的那次,有很多人見過。”曉風除掉的是見過她使出入夢吟的人,而那一次人數實在太多,她並沒有趕儘殺絕,“也許是我們想多了,殺他們的人未必是衝我們來的。”
她說這話的時候也沒有底氣,心虛到一掌將那棵被她戳得千瘡百孔,留下多處與屍體相似傷痕的枯木震成一地粉末。
唐若風隨即以掌力將那些粉末揚入塵土,沒有留下更多的痕跡。他思考良久,最終還是覺得在情況並不明朗的時候,什麼都不做或許才是最好的辦法。
“一個人再怎樣精確也很難在造成兩個完全相同的傷口,對方模仿得如此極致反而容易惹人懷疑。我們姑且記下這事,日後可以小心提防。”
“那現在呢?”
“什麼都不做。”
他們什麼都不能做,一旦他們忍不住在屍體上做手腳,哪怕一下都會被認為是欲蓋彌彰的手法,倒不如就這麼放著,隨機應變。
不動,還有解釋的機會;動了,恐怕十張嘴都說不清楚。
曉風慢慢理解了他的意思,之前閃過的各種念頭全部就此打消。
“我懂了。”
“那我們走吧。”
關外的路線充滿未知,距離萬毒宴約定的日子也越來越近,能耽擱的時間已然不多。他們日夜兼程,縮短休息的時間趕路,好在途中風平浪靜,沒有突如其來的人或事擾亂他們的計劃。
比預計的日期提前兩天到達關外,參照唐天毅畫出的路線走了一日後,人煙漸漸稀少,山山水水見多,卻沒有連不成半幅殘卷,毫無賞心悅目之感。
灰突突的山,墨綠色的水,看上去是一片蒼涼,肅穆悲寂。
他們開始放緩腳步,每走一步都格外小心翼翼。
“唐天毅的圖就到這附近,請柬上的也差不多,剩下的恐怕隻能靠我們自己了。”唐若風將兩份圖紙收好,認真觀察周圍的環境,努力在最短的時間內記住一草一木的位置。
“若風,”曉風指著崇山包圍下露出的半間木屋,“你看那邊。”
“過去看看。”
唐若風戴上墨玉麵具牽著馬走在曉風前麵,展開白玉扇輕輕搖動,眼睛隨意欣賞周圍的風景。看似悠閒的一舉一動,實則是在小心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