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主,要叫住風姑娘嗎?”
“不必,讓他們敘敘舊吧。”
風無垢識趣的沒去掃興,大概是因為知道他們之間的感情是純粹的友情,所以他對柳承宇的戒心明顯要低於對唐若風。他吩咐宮土可以跟得再慢些,多給他們兩個人一點空間,一點時間。
“你覺得柳承宇怎麼樣?”
他端坐在車內,突然開口問了宮土這麼一句。儘管一麵之緣,而且接觸不多,但是宮土對柳承宇的印象極佳,給出的評價也很不錯。
“為人正直,重情重義,行事果斷,是個可以獨當一麵的高手。”
“臨危受命,兩三個月之內就穩定住大局,人心所向是一方麵,自身的能力也很重要。像他這樣的年輕人,越少越來。”
宮土和羽金麵麵相覷,他們都很詫異,在他們的印象裡風無垢幾乎沒對什麼人有過如此高的評價,溢於言表的讚賞之情,著實有些反常。
“殺父仇人就在麵前,不僅不急於報仇,還時常相助,相救於危難之時。試問天下間又有多少人能夠做得到?”他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著外麵的兩個人。
他的話,宮土和羽金聽得清清楚楚,隻是話裡的內容他們聽不大懂。
或者說,在他們眼裡,和殺父仇人和平共處本就是一件荒誕的事,更彆說伸出援手。
“穀主的意思是,柳掌門和風姑娘是……”
“仇人,殺父之仇,滅門之仇。”
聽完這些,宮土和羽金更不知該說些什麼。他們再次望向前方緊靠的背影時,眼中看到的已不再是和諧和般配,而是隨時可能的拔劍相對,在背後給對方捅下一刀。
小人之心的念頭一出現,趕車的速度也就不自覺地加快了。
馬車的速度一旦快起來,前麵的人也就自然能夠有所察覺。
柳承宇和曉風同時側目,又同時淺笑著抬頭看了彼此一眼。
“你的朋友們很關心你。”
“他們應該不算是我的朋友。”
“哦?那馬車裡的那個人呢?”
“他……算是長輩吧。”曉風這句長輩說得很苦,“無晝穀穀主,在我出世之前就已經離開風家的人,輩分上我尊稱他一聲大伯。”
“無晝穀?”
“你聽過?”
“有點印象,但是想不起來了。”
“那便不是什麼要緊的事。”
曉風猜測柳承宇應該是在柳昭華的手劄裡看到過這個地方,就像記錄自己給風家下毒的經過一樣記錄了曾經與無晝穀的某次交易或是某些聯係。這樣的事,沒必要在柳承宇心裡留下太深的印象,一次次擊碎父親在他心中的雄偉形象。
“估計是。”柳承宇沒有想得過多,反而替曉風感到高興,“有個親人在世,你總歸不再是一個人背負一切。”
曉風苦笑,卻也不得不承認他說得是事實。有風無垢作為後盾,她報仇的這條路走得要比之前快很多,雖然,依舊沒有那麼容易。
柳承宇將她送到院門外,停下腳步:“神算子前輩和洛前輩在裡麵等你,我就不送你進去了。他們好像還帶了一位說是你的朋友,那感覺非常像……”
他貼近曉風的耳邊,輕聲道:“你朝思暮想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