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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蕙有些狼狽地匆匆離開了。
她看起來十分震驚,好象受到了某種打擊似的,連端著那久經培訓出來的閨秀架子跟人說話,都沒辦法再維持下去。
海棠甚至還覺得,她告彆時說的客套話,還有那麼一點顛三倒四、語無倫次,估計隻是習慣性的應對,跟她當時腦子裡想的東西,根本不是一回事。
周家姐妹與彭玉琪和海棠一起目送她離開時的背影,不由得麵麵相覷。
唐蕙的失儀,她們都看在眼裡,對於她為何會變成這副模樣,心中都隱隱有幾分猜測。
周文君嘟囔:“看來那傳聞並不僅僅是傳聞呀!她口口聲聲說與金善沒有私情,隻是從小相熟的情分,還有喜歡對方的詩作而已,其實都是欲蓋彌彰吧?若她對金善真的象她自己說的那樣清白,又怎會聽說了‘綠玉’二字的來由之後,便忽然麵色大變?”
海棠小聲問:“綠玉亭是哪裡呀?魁芳閣……是青樓嗎?”
彭玉琪點頭:“魁芳閣是長安城裡頗有名氣的青樓,金家的男人就時不時會光顧。聽說金善十二三歲大,就被叔父帶去開過眼,後來漸漸的就成了他家的常客。他倒不是去眠花宿柳的,隻是與魁芳閣的幾個名妓有交情罷了。他曾經給她們寫過詩,譜過曲,又在那裡結交了好些文人雅士。他的詩在長安城裡有那麼大的名聲,多少跟這些文人雅士的誇讚有關。大約是他在外人麵前確實溫柔和氣,說話討喜,出手又大方,還曾經接濟過好幾個落魄文人,因此旁人也願意捧著他。”
至於綠玉姑娘,那是魁芳閣去年才推出的一個新秀,彈得一手好琵琶,聽說也會作詩,被老鴇包裝成了個青樓才女。她與金善互相詩詞唱和的故事傳開,也抬高了她的身價。若是這與她互動的“才子”不是金善,魁芳閣要付出的代價可能會更高,而不是僅僅用一桌席麵宴請金善,再叫幾個姑娘去哄他而已。
彭玉琪在金家住了個把月,早就把金善的事打聽得一清二楚,深知他是個什麼樣的人。若非如此,她也不會如此堅決地拒絕這門婚事了。
至於綠玉亭,彭玉琪從未聽說過,是周文君給出了答案:“是唐府後花園的一個亭子,周圍種了一排芭蕉,亭子臨水。天氣好的時候,水池子看起來就象是一塊碧玉般,所以起名叫‘綠玉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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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唐蕙為什麼會誤以為金善詩作中的“綠玉”二字,指的是這個亭子,而非彆的什麼名字……估計他倆之間曾經有過某種默契吧?但無論實情是什麼,金善把這首詩送給魁芳閣的綠玉姑娘作生辰賀禮,又對唐蕙說詩寫的是她家後花園裡的亭子……這一詩兩送,風流才子還挺渣的呀?他要哄兩個姑娘,就不能多費點心思,寫出兩首詩來嗎?!
周文君就一臉嫌棄地說:“不過是會寫兩首酸詩,又不見得多有才華,全是靠身邊的人幫著吹牛,這金善膽子還挺大的?他就這麼篤定唐蕙是深宅大院裡長大的姑娘,不會知道外頭青樓裡的傳聞,永遠不會知道他這首詩是為個妓子寫的?”
彭玉琪道:“就算唐蕙知道又如何?金善未必知道唐蕙對他有什麼想法。他平日裡很會溫柔小意哄女孩兒高興,不但在我麵前顯擺過他的詩,就是金家親友近鄰家的姑娘,手裡也有他的詩作。好不好另說,但有好幾位小姑娘,都覺得自己得他另眼相看了。”為此她們還有人跑到她麵前來陰陽怪氣呢!
周怡君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唐蕙姐姐該不會也是這些姑娘中的一個吧?她覺得自己對金善來說是特彆的,其實金善壓根兒就沒把她放在心上?”
周文君嘖了一聲,壓低聲音道:“這金善越看越不象好人了。玉琪,你一定要堅持住,絕對不能讓他得逞!若你真要嫁給這樣的人,下半輩子就注定要嘔氣到死了!”
彭玉琪鄭重點頭:“我原本還猶豫過,就這麼傳唐蕙與金善的閒話,會不會不夠厚道?萬一真個影響了唐蕙的名聲就不好了。但如今我不再這麼想了,早些在長輩麵前戳穿了唐蕙的小心思,唐家人也能早日約束住她,免得她真的糊裡糊塗被金善騙了,做出什麼不好的事,落得個黯然神傷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