闞金寶身高看起來有一米九,又高又壯,怕不是有二百斤。他皮糙肉厚力氣大,除了行動遲鈍些沒有彆的缺點。就算他的注意力隻在奸夫身上,沒看到旁人來襲,但海棠若不用點獨門手段,也沒把握能一擊將他砸倒。
她習武兩年,力氣自然比同齡人都要大,比成年女性都要強一些,尋常成年男性都未必是她對手。但對上闞金寶這等高大彪悍的壯漢,她論力氣肯定是有不足的。因此,當她借著衝力將他壓倒之後,一旦避開了他的刀刃襲擊,便儘快尋機對著他的穴位下手了,還用上了自己的內力。她得確保他暫時沒有足夠的力氣反抗才行。
可即使她手腳夠快,也差一點兒被他掀翻。他穴位受製後的無力狀態,是過了一段時間才慢慢顯露出來的。幸好闞金寶被她手中鋒利的匕首震懾住,自個兒先服了軟,否則海棠想要徹底製服他,還得再費一番功夫。
如今海棠卻不好說明自己到底是怎麼做的。她沒法解釋自己是從哪裡學來的內功心法。可要是說自己憑本身的力氣,就能把闞金寶折騰成如今這個樣子,好象又顯得她太厲害了些。
因此海棠隻能摸摸鼻子,裝出“這種事很普通,是你們大驚小怪”的架勢,一臉輕描淡寫地說:“我個子瘦小,力氣又不大,想要製服這麼一個高壯男子,自然得用上彆的本事了。不就是戳了他的穴位幾下嗎?他暫時會覺得有點酸麻,出不了力,但過後緩過來就好了。行啦,你們趕緊把人拉起來吧,但彆把馬鞭給弄鬆了,不然他一會兒發起瘋來,又要衝著老婆和奸夫喊打喊殺,我可沒把握再把他製服。我方才不過是攻其不備罷了,再來一回,他有了防備,就不管用了。”
這話聽起來十分合情合理,除了闞金寶本人覺得不是那麼一回事以外,其他人都信服了。
塗金寶還不滿地小聲嘟囔:“有話不能好好說麼?非要忽然動手,害得闞哥都疼成什麼樣了?!”一邊抱怨,還一邊扶著闞金寶起身。
闞金寶後腰的劇痛剛剛才過去,整個人都還麻著,出了一身的冷汗,哪裡有力氣站得起來。他整個人往下墜,塗金寶扶得十分吃力,無奈地回頭找親兵幫忙。他家的親兵一人扶著受傷的另一人,低頭詢問著同伴傷情,還撕了衣裳替他包劄,仿佛根本沒看到塗金寶求救的眼神。塗金寶又不能強求親兵丟下受傷的同伴來幫自己,更不可能讓剛剛救過自己性命的親兵來幫忙扶傷害了自己的人,他隻得轉頭看向金嘉樹與海礁這一邊了。
金嘉樹臉上淡淡地,仿佛沒留意到塗金寶的眼神,隻轉頭去跟海礁商量:“今天這事兒有人受了傷,屋裡還有個夥計,也傷得不輕,恐怕是瞞不過去的,還得要經官才行。我讓周小見去找塗同知,請他來善後吧?”
海礁看了看小妹海棠:“周小見方才打發人去給麻尚儀報信,我妹妹應該是得信後趕來的。這會子麻尚儀應該就在後頭吧?”
海棠點點頭,把麻尚儀通知各方的情況說了,又道:“麻嬤嬤在後頭,大概也快到了。林侍衛、周大叔應該會更快。”
海礁看向金嘉樹:“這事兒是瞞不住的。闞百戶傷了人,也不可能逃脫罪罰。”
金嘉樹淡淡地看向塗金寶:“這就與我們無關了。”
塗金寶早就急了:“這怎麼行呢?!闞哥明明是苦主!他也是被這對狗男女害了!”
闞金寶之妻此時早已經因為力氣不繼,累倒在旁,聞言不服氣地嚷嚷:“怎麼就是我們害的他?!我又沒叫他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