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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嘉樹與吳珂都鄉試落榜了。
吳家小廝在榜單前來來回回看了三遍,都沒能找到自家少爺的姓名,失望地到茶樓報了信。在樓下雅間裡等候消息的吳珂雖然早就預料到自己不一定會中舉,聽到準信後,心中也忍不住生出失望之情。
同樣在雅間裡等候消息的金嘉樹沒有說話,也沒有安慰吳珂。他自己的成績還是未知之數呢。因此能安慰吳珂的,就隻剩下海礁了。
不一會兒,周小見與盧尕娃也趕到了。他們同樣未能在榜上看到金嘉樹的名字,但卻在副榜上看到了,還看到了吳珂的姓名。
金嘉樹位列副榜第一,吳珂則是副榜第三。師兄弟倆都差了點運氣,距離中榜不過是一步之遙。
吳珂聽說這個消息後,倒是稍稍振作了一些。副榜雖然比不得正榜,但他能在副榜名列第三,也說明他隻是差了一點火候,隻要多努力,下一科定能得中的。他如今還年輕,三年後也不過是二十出頭,考中了也仍舊算是少年舉人,青年才俊,未來前程大好,就算今科落榜,也沒必要太過傷心。
他還倒回頭來安慰金嘉樹呢。比起他這個副榜第三,金嘉樹的副榜第一顯得更不走運了。這跟正榜最後一名有多少差彆?興許就是考官一個念頭的事。
金嘉樹麵上的驚愕表情迅速消失了。他平靜地接受了同窗好友們的安慰,並沒有露出任何失望、氣惱的情緒。就象吳珂所說的,他們還年輕,三年後中舉也不過是及冠的年紀。對比那些頭發花白了還在拚鄉試的老秀才,他們擁有更充足的時間,實在沒必要著急。再怎麼說,他這個十七歲的秀才,在長安也是出類拔萃的青年才俊,已經比很多人都要強了。
金嘉樹平息了一下心情,看著吳珂臉上的表情,知道他此時絕對沒有表現出來的那般歡喜。就算在副榜名列前矛,落榜就是落榜了,終究比不得中了正榜的人風光,有什麼好值得慶幸的?況且吳珂身為吳文安公之孫,身上肩負著重振家族的責任,平日裡也向有才名,卻在陝西鄉試中落榜,還不知道會被人如何議論呢。況且吳珂對自己中舉後的生活是有計劃的,如今落榜,什麼計劃都要泡湯了,心情怎麼可能好得起來呢?如今他還能在臉上擠出笑容來,不過是強顏歡笑罷了。
金嘉樹頓了一頓,低聲給吳珂提了個建議:“我們上了副榜,名次還靠前,不知道是否有望入國子監?”
吳珂愣了愣,旋即反應過來:“這……照理說是能上的,可進了國子監,也不過是多了名師教導罷了。如今我們有謝老師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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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珂猶豫了,金嘉樹卻道:“謝老師可能也想回京呢?再說,如今國子監裡的先生們,應該有好幾位是你祖父昔日的門生吧?他們大約更希望你能回京城去,也樂意多多指點你。”
吳珂不吭聲了。這是大事,他之前都沒考慮過,心裡沒底。但若是能回京城去,那自然更好。鎮國公府對他堂兄妹二人是沒說的,但京城畢竟是故鄉……
但想到孫貴妃與孫家人還在京城高高在上,他又生出幾分驚懼之心來,拿不準主意了。
海礁在旁冷眼看著金嘉樹幾句話就讓吳珂安靜了下來,不再翻來覆去地絮叨著“能上副榜已經很了不起,沒必要失望難過”的話,心裡明鏡似的,早已猜到了金嘉樹的用意。
說實話,吳珂的話固然有道理,但對著一個剛剛才為自己落榜一事感到失望的人重複說沒關係,後者心裡大約也不樂意聽吧?況且金嘉樹的功課一向很好,考前幾次演練都很順利,拿著幾位師長們出的題目寫文章,也都寫得很不錯。今年鄉試的題目,謝文載為兩個學生押題時稍稍挨了點邊,金嘉樹事前準備得很充分,也試寫過幾篇類似的題材。鄉試過後他回到家把在考場上寫的文章默寫下來,謝、曹、陸、莊四位師長看過後,都覺得他有望上榜,最後的結果卻隻是副榜第一。這叫金嘉樹如何不失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