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善怎麼都沒有想到,那日的明智之舉,竟然讓他身陷於牢獄之中。
他被押進牢房的時候,認真地回溯整個事件。他的做法其實並沒有錯,按著利弊權衡的原則,確實是利大於憋,
隻是他卻犯了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或者說是高估了自己,亦或者說是低估了這名翰林院出身的知府,以致他根本想不到:他根本承受不住這名知府的怒火。
一拍驚堂木,他的田產受損;二翻舊賬本,他的聲望不再;三動官差狗,他就鋃鐺入獄。
僅是三個動作,便讓他從西天墜入了十八層地獄。
亦是在這一刻,他清楚地意識到,不說他兒子才取得舉人的功名,哪怕他兒子已經是進士,他亦沒有跟這位知府叫板的資格。
“我要見府尊大人!”
錢善叫來了牢頭,情真意切地提出要求道。雖然現在他僅是被關到牢房中,但他卻是深刻地知道,他的命已經掌握在林晧然的手中了。
牢頭淡淡地打量他一眼,冷漠地說道:“府尊大人是你隨便能見的嗎?”
“還煩幫忙通稟一下,就說我錢某知錯矣!”錢善從牢中伸出手抓住他,一個銀兩強塞到他的手中,認真地懇求道。
曾幾何時,他這個縣官都要巴結的對象,這座雷州城名副其實的第一鄉紳,竟然要巴結這麼一個小小的獄卒。
牢頭暗暗地捏著頗有份量的銀兩,滿意地說道:“那你好好等著,今天府尊估計是休息了,明日我再幫你通稟一下!”
“明日?能不能今天就通稟?”錢善的眉頭蹙起,他是想馬上就能看到知府大人。
牢頭卻是冷哼一聲道:“府尊大人是文魁星君下凡,前途更是遠大,將來甚至都能入閣拜相。彆說你隻是一個囚犯,就算是東海龍王來了,亦得乖乖地排隊。”
說著,便不再理會錢善這位名紳,滿意地揚長而去。
就在第二天,那位牢頭打開了牢房,說是府尊大人要見他。隻是牢頭望著很是欣喜的錢善,臉色顯得極是古怪。
錢善很是高興,甚至已經盤算著如何打動林晧然。但跟著牢頭離開了牢房,當被帶上公堂之時,他的怒目瞪向了那位牢頭。
雖然他很想見林晧然,但絕對不是這種方式。特彆是這麼多人看著,哪怕他敢行賄,林晧然亦不可能敢收他的錢。
啪!
堂上的林晧然身穿著五品官服,渾身散著官威,一拍驚堂木便是喝斥道:“堂下之人,姓甚名誰,給本府如實招來!”
怎麼會這樣!
錢善抬頭望著威風凜凜的林晧然,卻是愣在當場,他知道這一次是真的要大禍臨頭了。
事實上,沒有任何的僥幸,這紙終究是包不住火,事情被抖了出來。
事情得從大明朝的皇帝說起,除開明太祖和明成祖,後麵能夠活過四十歲的皇帝隻有兩位,明仁宗高熾活了四十七歲,其餘太多都是在四十歲以下便駕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