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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天府,簽押房。
黃仲達已經年近五旬,進入官場二十年,生得一張國子臉,這些年的養尊處優讓他的精氣神很好,整個人頗有官員的威嚴。
今貴為順天府尹,主政著囊括北京城在內的順天府,且還要麵對來自全國各地的刑事訴訟,手頭上的工作亦是千頭萬緒。
由於今年是三年一次的春闈,而春闈將會在順天貢院舉行,正在部署著春闈的準備工作,力爭這次春闈沒有出現任何的紕漏。
順天府尹並不是他仕途的終點,他還想要繼續進步,爭取直接升遷到六部侍郎。
陳通判從外麵走進來,臉色顯得很不好看的樣子。他本是負責著北京城的治安工作,而曹三金是他所提拔的人,但剛剛曹三金第一時間找他訴苦。
“發生什麼事了?”
黃仲達在寫字的間隙,睥了他一眼詢問道。
二人的關係屬於上官和輔臣的關係,隻是二人是同鄉關係,而當下二人的相處方式,無疑證明他們已經建立了一定的友情。
陳通判的臉色陰沉,早先就忌妒於林晧然的年輕,當下林晧然又“懲治”了曹三金,心裡對林晧然更是產生了怨恨。
麵對著黃仲達的詢問,他當即進行挑唆地道:“府尹大人,那小子才剛接下治安的工作,即刻便將黃捕頭給換掉了!誰不知道黃捕頭是我們的人,那小子這樣做,實在是太過分了!”
他們都已經是年過半百之人,不管是黃仲達還是陳通判,心裡對林晧然其實都難掩蔑視之意。
“談不上換掉,黃捕頭不還是繼續擔任著捕頭嗎?”黃仲達在紙上認認真真地寫著字,臉上顯得極為淡定地說道。
在通判過來訴苦前,府丞署剛才所發生的事情,早有耳目先一步稟報於他,他毅然在關注著林晧然的動態。
陳通判倒亦不尷尬,便又是繼續挑撥地道:“黃捕頭雖然還是捕頭,但已經被那小子斬掉了五分之四,這個捕頭之名已經是名不副實,那小子必定還會有下一步動作。我早說這個小子是個狼崽,早先故意裝著一副跟咱們和睦共處的模樣,但這才幾天功夫,當即就露出了狐狸尾巴!”
黃仲達的眉頭微微地蹙起,手上寫到一半的字亦是停了下來,致使陳通判都變得緊張,卻不知道這次挑撥是不是用力過猛了。
黃仲達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怒容,將手上的狼毫筆擱下,卻是重重地冷哼一聲。毅然是針對林晧然所發,但將陳通判嚇得不輕。
黃仲達是嘉靖二十年的進士,至今已經在官場滾打了二十年,當下有資曆,亦有強硬的後台,更是順天府的第一把手。
隻是官場曆來惡險,越往上就越是艱難,像徐階為了首輔的位置都已經要耗掉十年的光陰。他想要謀求六部侍郎的位置,或者是外放做一地總督,但亦時時刻刻提防著下麵的人。
上一任順天府丞想要將他取而代之,便是他親手逼走了對方,從而將一個潛在的禍根拔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