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單方麵撕毀合約,倒是給周父和柳怡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兩人皆是不解。
“蔣先生,好好的,這是怎麼了?”柳怡問的直接,“對價格不滿意?”
“與錢無關。”蔣聿不假思索就否認,“你們想要的,很快就要達成了,但我不想一錯再錯。我們好聚好散吧。”
柳怡愣了一下,笑了,也讀懂了他隱匿的真實原由。
“蔣先生是怕薑小姐知道了你的所作所為,從而記恨吧?”
蔣聿繃著一張臉不說話。
柳怡倒是無所畏懼,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明晃晃的翻起舊賬來。
“當初是你主動找上我們家老周談合作的,而不是我們求你,你要錢,我們要人,如今錢拿到了,就想一拍兩散,蔣先生這是在拿我們當傻子耍嗎?”
“除了和薑且發生關係這件事上我食言了,之前的事,我都已經說到做到。”
蔣聿急赤白臉辯駁,不想讓事情由白變黑,“反倒是你們,說好隻是給她一個小小的教訓,讓她知難而退離開周衍,我才把工地的相關信息出賣給你們,卻不想你們騙我,竟然鬨出人命來,這筆賬又怎麼算?”
“這麼說你承認自己過河拆橋的行徑了?”
柳怡早就留了一手,舉起正在錄音的手機,笑吟吟道,“既然蔣先生覺得有失公允,那不如我們拿著證據,去警察麵前分辨個清楚,免得你覺得我們欺負人。”
蔣聿哪敢把這些不能見光的事拿去警察麵前,“你把錄音刪掉。”
“刪掉可以,不過你總不能拿了錢不辦事,一開始說好的,什麼時候周衍回到周氏,咱們才算達成目標,蔣先生都到臨門一腳了,現在放棄多可惜呀?”
柳怡俏皮的晃了晃手機,顯然沒給他留什麼拒絕的餘地。
蔣聿看了一眼她身邊的周父。
男人雖然沒說話,但態度明顯和柳怡如出一轍,周衍不回周氏,誰都無法徹底心安。
畢竟當初他肯為了一個女人放棄自己大好的前程,就知道他對薑且的感情肯定不一般。
蔣聿也是心裡沒底,怕將事情辦砸,惹得周家不快,這才選擇見好就收。
這樣萬一後期有什麼變故,自己也能少承擔些責任。
也算不辜負薑且對自己的維護和信任。
但現在事與願違,形勢所迫,不許他隨心所欲,蔣聿隻好重新上了這艘賊船。
“這是最後一次。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
“當然。”
柳怡快速應承下來,但仔細看就會發現,笑容裡大有深意。
——
3號床的病人早上走了。
白血病複發,沒能搶救過來。
從病房裡推出去的時候,恰好被骨瘦嶙峋的周母撞了個正著。
她趴在門框,腿都軟了。
沒有人直麵死亡會不害怕,更何況她一個原本就很惜命的人。
但是厄運降臨到她頭上了,卻也隻有硬著頭皮接受。
“夫人,回去躺會吧。”
護工怕她想太多,及時把門關上了,隔絕了走廊裡逝者家屬不絕如縷的嚎啕大哭。
周母苦笑,“閉了眼睛,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命再睜開,我哪裡還敢休息。”
“不會的,化療都堅持過來了,您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會平安出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