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蔣聿麵不改色,甚至看著周衍,還故意挑釁的揚了下眉。
他主動開口打招呼,“周總這是又要去醫院?”
已經被薑且知道的事,在公司儼然也不是什麼秘密了。
隻是這樣一問,瞬間就有種奚落人的意味。
好似周衍每天遲到早退,拿著工資卻不乾正事。
但其實,沒有一樣工作是耽誤的。
白天做不完,他就犧牲休息時間,總之凡事肯定是以工作為先。
就算缺席了幾場會議,也是提前規規矩矩親自向薑且遞了假條得到批準的。
從前的周公子,可從沒這麼守過規矩。
此話一出,瞬間全場安靜。
誰都知道二人不合,即便眾人表麵都在埋頭苦乾,實則餘光卻時刻注意這邊的動向。
“蔣組長好似對我去醫院很有意見?”
男人不鹹不淡開口,也分不清是不是發怒了。
蔣聿嗤笑,“這是周總的家事,哪裡輪得到我發表意見,”說到這裡,又話鋒一轉,“不過都在一個屋簷下,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有時候想找周總簽字,的確不太方便。”
“真有心,怎麼都能聯係上,門口助理那麼大的人,是因為有眼疾所以才看不見嗎?”
周衍也學著他的模樣故作思考片刻,“不過我似乎不太記得蔣組長和我有什麼交集,所以你是替哪位‘莫逆之交’在發言?”
“周總這話是不是有點針對了?”他冠冕堂皇,“我可是為了公司考慮!”
“真為公司,就應該做好自己分內之事,而不是像個八婆一樣盯著我,知道的,說蔣組長細心,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整天遊手好閒,用盯梢代替本職工作,去討好領導呢。”
他半開玩笑的口氣,卻任誰都能聽出字裡行間的譏諷之意,蔣聿瞬間就笑不出來了。
一個不被歡迎的男人,有什麼資格在他麵前耀武揚威?
忍他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沒有這麼得寸進尺的。
就這麼不把他放在眼裡嗎?
看見蔣聿一副對咬牙隱忍的模樣,周衍忽然又勾唇。
往旁邊一靠,優哉遊哉的翻起舊賬。
“說來,要不是我母親給你介紹工作,蔣組長也沒機會認識小薑董,過不上今天的好日子。她在你最落魄的時候救你於水火,保你母親性命,我以為蔣組長會將心比心,不想蔣組長看著人畜無害,實則卻是個忘恩負義的,哦不,是恩將仇報之人,”周衍鼻腔溢出一聲嗤笑,擲地有聲的點評,“真是人不可貌相!”
蔣聿握緊拳頭不說話,他把這茬抖出來,是算準了他不敢堂而皇之的說破周母派他故意接近薑且。
這會兒他隻能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周總教訓的是,改天我一定備上一份厚禮,親自過去探病。”
蔣聿後槽牙都快咬碎了,“不過我也好心提醒你一句,白血病雖然沒有傳染性,但周總每天都往醫院跑,保不齊身上帶回來什麼病毒,知道周總孝順,但你不介意那麼多,我們卻都是上有老下有小,可跟著你冒不起這個險!”
“……”
不知道身為當事人的周衍聽到這話是什麼心情,總之戚許這個局外人聽著,隻覺得無比刺耳。
蔣聿怎麼能說出如此惡毒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