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他的溫柔是真是假,那些年月裡累積的傷痛豈是輕易可以抹去的。
門外掌櫃與夥計的驚呼聲此起彼伏,她靜默片刻,最終還是邁步向前,伸出手,“把手給我!”
戚璟衍吸了一口氣,滿腔都是她身上散發的淡雅蘭花香,一種前所未有的寧靜自心底悄然升起。
他多麼渴望能夠開口詢問,當年她何故會選擇逃離,拋下他們的骨肉,逃離那金碧輝煌的牢籠。
是誰助她逃離?這些年,她又經曆了怎樣的生活?
但這些問題一旦出口,就等於撕開了他心中未曾愈合的傷口。
曾被欺騙,被背叛,他為何還如此在意她?這個無情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他如此深情!
柳蘭昭全神貫注地為他診脈,心中的確信愈發清晰,一抬頭,正撞上他那雙深邃難測的眼眸,心湖不禁泛起微妙的漣漪。
“陛下的病症,乃是由過度憂慮加之長時間缺乏充足休息引發的偏頭痛!若臣妾所料不差,您恐怕已有大半年未能安寢了吧。”
戚璟衍微微點頭,她的診斷與皇宮內那些庸醫所述相差無幾,但這細微的認可,卻像是在他心中投下了一塊石頭,激起一圈圈漣漪。
“單靠藥物隻能暫時緩和表象,無法根治根本問題!”
戚璟衍的語氣透露出幾分無奈。
“可有良策?”
他試探性地詢問。
“針灸最為適宜。”
柳蘭昭的提議得到了戚璟衍輕微的點頭作為讚同。
隨即,她取出了隨身攜帶的銀針盒,一旁的丁元望著那些細長的銀針,眉頭緊鎖,滿心憂慮地勸說:“陛下,還是再三考慮一下吧!”
“下針時必須保證絕對的安靜。”
柳蘭昭再次重申,態度堅決。
戚璟衍一個手勢,簡潔有力,示意可以開始。
丁元欲言又止,終是默默退出了房間。
屋內一片寂靜,隻有針落之聲,柳蘭昭神情專注,每一根銀針都精準無誤地找到了它的歸宿。
“嘶——”他下意識地握緊拳頭,忍受著針刺帶來的不適。
“進針時稍感酸麻屬正常反應。”
柳蘭昭溫柔地寬慰,語氣溫和如春日微風。
戚璟衍哼了一聲,隨後閉上眼,沉浸在難得的寧靜之中,她身上傳來的蘭花香氣似乎有魔力,讓他的煩躁逐漸平息,甚至在心中勾勒出了一幅歲月靜好的畫麵。
迷蒙之中,他仿佛回到了五年前,那時他依靠在她膝上,享受著她溫柔地為他按摩太陽穴的溫馨時光。
柳蘭昭心無旁騖,待所有銀針布置完畢,耳邊突聞他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替朕揉揉頭吧!”
她心中一緊,轉身看向那已然躺於診療榻上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