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景暘和小滴的街一逛就是兩天。
實在是在海上漂了太久,想多體驗一番人類城市的生活。
雖說這海邊小城不算繁華,但也煙火氣十足。
電影院隻有兩家,而且不大,但起碼有。商城不多,也沒什麼大品牌,但反正景暘也對獵人世界的消費品沒什麼感覺,包裝上印著的蝌蚪一樣的獵人文字,光看著就有一股異國他鄉的疏離感,小滴出身自流星街,對消費品、商品的要求更注重後麵的品,除了珠寶她喜歡閃亮珍貴的,其它的基本能用、能吃她就都來者不拒。雖然沒有亙古圖書館的連鎖店,但舊書小店兩人找到好幾處,景暘隨便翻翻就過,見小滴一筐一筐地買,出門就全部收進凸眼魚裡,像隻囤貨過冬的鬆鼠,就覺得總歸不虛此行。
「怎麼了?」
傍晚,兩人正在一家小吃店解決晚餐。小滴坐在對麵,她早已吃完,正在翻閱一本棋書,察覺景暘看了自己好一會兒了,不由地抬頭,眼鏡因為低頭而在鼻梁上往下滑了一截,澹紫色的大眼睛裡有些疑惑。
景暘抿著唇將最後一條麵,一節一節抿進嘴裡,嘿嘿笑道:「我是在好奇,小滴你如果看完棋譜就忘光了的話,到底要花多久才能學會……」
「為什麼這麼說?」小滴更加疑惑,「隻是軍儀棋入門而已,哪有多難。」
她又低頭看書,翻了一頁,「景暘學嗎?」
「哼哼。」景暘不語。
「比比誰學得快?」小滴抬眼,明明和往常一樣沒什麼表情神態,偏就那麼好看。她往旁邊讓開了點位置,拍了拍。
服務員來收拾餐盤時,就看到這樣一幕,外地來的大帥哥和小美女肩挨著肩,頭挨著頭,坐在一起翻閱同一本書,眼神居然還都挺專注,看來是真的有在認真看紙上的文字,哦,還有圖譜……
其實景暘是在「走神」的。
他自己這邊確實在認真跟著小滴一起看這本軍儀棋入門書,但他這會兒不止一顆大腦。他還有顆虎頭虎腦。
意識投附到大洋彼島的慘月虎武二身上,景暘繼續在叢林間遊蕩,試圖尋找消失多日的比司吉。
他想對跟隨的慘白幽靈小男孩叮囑,讓他也幫忙到處看著點,多加留心,可結果嘴巴一張,隻有陣陣虎吼,難吐人言,不由地翻了個白眼……幽靈小白奇怪地看著大老虎,有些不解。
夜晚,旅店。
景暘從洗浴間踩著涼拖出來,渾身上下隻套了個新買的寬鬆大褲衩。
小滴已經沒在看那本軍儀棋入門書,正在修行,盤坐在床,身上的氣渾然一體,在景暘出來後,突然向四周散開,擴大形成一個半徑五米左右的半球體。
景暘踏入小滴的『圓』,「範圍擴大了?」
「嗯。」小滴閉著眼說,「一米**。」
景暘笑了。
他以前,因為心臟死氣的緣故,其實很少測自己的身高體重,反正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變了,更何況測出來的結果,他自己也不樂意看——和前世自己的身體數據相差太大,仿佛在提醒自己,這是個不一樣的世界,自己早已並非自己。
不過現在好了,不僅死氣隱患已去除,身體不會再不受控製地強製生長,而且目前的身體狀態,儘管體能、體重之類的真實水平,比前世的自己優秀了那麼億點點,但起碼身高上是很接近的——前世接近今世。
而且,也不知是不是景暘自己的錯覺,又或者前世的記憶已經開始模湖,與今世混合,他總覺得現在的自己的臉,似乎都有了那麼點前世自己樣貌的影子。
這也許是因為氣,也許是因為念……
大概是什麼相由心生之類玄乎的玩意兒,**因為自己潛意識的映射,而朝著自己自我認知中的樣貌趨近。
畢竟,念的六大係統之一的具現化係,就涉及分身、**變化、無中生有等等領域。
芭比娃娃變成金剛芭比都可以出現,麵目特征潛移默化地發展又有什麼稀罕的?
更何況自己如今的具現化係天賦上限已經達到足足81%!
就算哪天自動衍生出什麼具現化念能力都不足為奇——好歹自己身上是有過操作係念能力自動衍生的前例的。
總之這樣的發展景暘欣然接受。
小滴去洗澡後,景暘也開始修煉。自己的『圓』也才半徑七米,也得繼續練練了,不能輸給小滴。
哦對,還剩下最後1點死氣可以消化。
他點開死氣麵板,橫劍在膝的灰色小人身邊有一道灰蒙蒙氣流纏繞。
心念一動,灰蒙蒙氣流便即炸開,化作點點灰光,融入自己的四肢百骸,奇經八脈……總之就是身體的每一處。
似乎也包括心靈的每一處……
每一點灰光,都與景暘自身的氣融為一體,並勃發出澎湃的力量。
簡直難以置信,這一點死氣,不過是海上漂流時,一頭被小滴用鏈鋸絞殺的好心海獸貢獻的,又不是什麼念能力強者,這樣的一點死氣,怎麼會蘊藏著如此雄厚的能量?
仔細想想的話,似乎那幾個卡金王子的念能力者私設兵死後產生的死氣,與普通的海獸死後產生的死氣,並沒有多少的不同……
命逝如燈滅。
人與動物,念能力者與普通生命,並無多少不同。
念能力者死亡也好,小貓或小狗死亡也好,都隻有一點死氣,都不是很多,也都不是很少。
景暘心中冥冥中有所悟。
死氣,雖然自己是這樣叫法,但這東西並不等於,至少不完全等於常規所知的氣。
就比如當初的那綁架酷拉皮卡的教祖,那仙水山頂天空大師留下的天地孤影醉死夢生,它們都是死後更強的念,都是死後不散的氣,但卻都隻能算是一團扭曲的能量,僅此而已,並不算真正活著,並不算真正的人。它們即使被消滅,頂多叫除念,而不被稱為殺死,也不會再產生死氣。在自己的心臟,也就是現在的『上窮碧落下黃泉』的判定裡,他們曾經的肉身已亡,生命已經消逝,那麼就早已死亡。
死氣,是與某種更深層次,更本質的什麼有關。
與生命,與生死,與因果,與自己目前無從探究的東西……
景暘似想非想,默默修行。
他全神貫注,竭力挽留點點灰光孕育出的每一絲力量,使其與自己的氣融合,納為己用。他身上的『堅』的大小都膨脹了幾分,縷縷肉眼可見的熱流,仿佛開水蒸汽一樣溢散。
灰色小人胸口的數字一點一點地攀升。
11,333……
404,……
第二天,景暘和小滴離開暫居的旅店,前往早已打聽好的港口,登上一艘小型觀光客輪,前往所謂死神之眼所在的深淵大漩渦。
船上,多數是舉著手機在圍欄對著大海到處拍的遊客,也有些看上去閒著沒事乾找外地遊客扯澹玩的本地人,景暘和小滴裡外走了一圈,注意到人群裡有那麼幾個背包客,看他們身形肌肉,四肢動作,以及最關鍵的,體表的氣的狀態,就知道確實是有那麼兩下子。
這幾個人就算不是來挑戰大漩渦的,也差不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