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看著總念量的數字一點一點往上漲的感覺也太爽了……
忽然間,景暘感應到岩雀的一聲輕啼。
他想了會兒才記起來,哦,是那個跟蹤的針織帽小子。
身上的氣略一波動,迅速釋放出去。
如果說『堅』,是在釋放氣的『練』強度最大的時候,用『纏』將之收束,維持在巔峰的攻防水準的話,那麼倘若在完全放棄了對攻防能力的要求,以『練』的技巧,儘最大可能地將氣向四周釋放,並在幾乎就要“散功”的最後關頭寸止,再用『纏』維持住……
這就是所謂的『圓』了。
某種意義上講,『堅』就是壓縮控製在念能力者體表的硬如鋼鐵的圓,『圓』則是擴散開來、稀釋到如同薄霧、完全不具備攻擊力和防禦力的堅。
景暘的『圓』在周身鋪開,半徑超過0米,將整個旅店房間籠罩在內。
被他的『圓』掃過,在旁修行的小滴也睜開了眼,順著景暘的視線,看到了正從房間門外,一半的身體穿牆而過的一隻……猴子?
咦?猴子半個身體還沒完全穿過牆壁就被逮住,與屋子裡的兩人六目相對,它有點吃驚,但定了定神,抬手製止兩人即將到來的驚呼,口吐人言道:“彆怕,我沒有惡意……”
“萬一我有惡意呢?”屋子外的走廊過道裡,針織帽背後傳來景暘的聲音。
他嚇了一跳,猛地回頭,就看到景暘光著腳站在自己身後,一隻灰羽小鳥飛落到他肩膀上,被景暘伸出手指撥弄——景暘抬眼看向針織帽。
針織帽震驚到張大嘴巴。我還巴巴地想著不傷害他們呢,懇求他們彆傷害我還來得及嗎?
卡在牆壁裡的猴子分身同步回頭,隻見小滴旁邊原本也坐著的男人果然不見了蹤影。
猴子眼前一晃,那戴眼鏡的黑發少女不知何時也來到近處,睜著滿是好奇的大眼睛,將看似纖柔的小手朝它伸來……
“你,你彆過來啊!”
屋裡屋外的驚叫聲十分同步。景暘拎著針織帽小子的後領將他提溜回房間,房間牆邊,小滴手掌下的猴子分身也化作一團念氣消失。
但在景暘的『圓』裡,他清晰地感覺到,猴子並未消散,它大部分的氣又飛回了自己手裡拎著的這小子的身上。
“念獸哈?”景暘笑嗬嗬道,“你怎麼弄的,咱們交流交流?”
正好,自己的放出係天賦已然點滿,正缺一個趁手的念獸能力來耍耍。
“念獸?”針織帽滿臉茫然地被扔到房間地上,“那是什麼……”
景暘很無語,追問之下才知道,這針織帽小子連“念能力”這個詞都沒聽說過,是個徹頭徹尾的野路子,論野生的純度,可要比自己,甚至流星街出來的小滴,都要純得多多了……
人家甚至連自己是什麼係的都不清楚!
或者說,這個叫翅呂=巴布基的壓根就不知道這種超能力居然還分係彆的……
“在不知道念能力基礎知識的情況下,還能開發出念獸?”小滴好奇道,“難道是自動衍生的能力?”
景暘道:“他那個念獸的氣看著就很不凝實,跟假的似的,而且稍微一嚇就崩潰,釋放的時候本體就躲在牆外,可見釋放距離並不能太遠——你小子根本就不是放出係的吧?”
叫翅呂的小子滿臉茫然,聽不太懂他們在說什麼。
他連念能力都沒聽過,就更彆提鑒定係彆的水見式了。
“總之,你偷偷摸摸跟了我們半天,是想做什麼?”景暘揉著拳頭,“找死還是找打,給個說法吧。”
說是這麼說,景暘是不可能打死他的。
這種自己完全沒放在心上的路人,如果對其痛下殺手,隻會害自己違背『上窮碧落下黃泉』的誓約與製約而已。——有時候景暘發現這種對誓約的顧慮本身,就是一種提示。
如果對殺一個人感到遲疑了,顧慮了死氣誓約的話,那麼這就等同於自己的潛意識提出了警示;而如果自己對一個人產生殺意到了無視死氣誓約的話,反而證明了這並不會違背死氣的誓約與製約,證明那是即便沒有死氣這檔子事,自己也非殺不可。
我懂,我懂。景暘摸著心口,暗自嘀咕。
回過神來,他對傾訴了半天的翅呂點點頭。事情也沒什麼稀奇的,無非是翅呂這小子有個癱瘓在床的爸爸,聽說了有兩個無論什麼病都能治的怪醫,所以找上門來了而已……
“行了,碰見就是有緣,今晚去你們家一趟。”景暘去弄來一杯水,讓岩雀去窗外叼來一片樹葉,“來都來了,做個測試吧。”
翅呂照著他的指引,將聚集氣的雙手放在水杯兩側,過了一會兒,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呃……”他左看右看,有點尷尬。
“喝一口看看。”景暘說。
翅呂將信將疑地抓起水杯喝了一口,當即“噗”地噴了出來。
“好苦!”他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景暘和小滴見狀,頓時了然,“變化係啊。”
這小子是個變化係,卻稀裡糊塗地弄了個偏向於放出係的猴子念獸,難怪沒什麼用。
變化係念能力者在放出係的修成率隻有60%,等於說就算付出雙倍的努力,最終的成果也未必能趕得上放出係念能力者的一半呢。
這裡是獵人世界,又不是寶可夢,逆屬性開發能力是純純的腦袋有包。
不過,這種腦袋有包的家夥,頭鐵十足,總算也囫圇弄了個念獸的架子出來,這其中的經驗,景暘覺得也有吸取吸取的必要,便向翅呂谘詢了一番,就當是水見式的報酬了。
打聽了一陣,景暘和小滴領著小夥子離開旅店。
“這不是去我家的路……”翅呂連忙說。
“先去醫院。”景暘又戴上了麵具。
同樣戴著麵具的小滴了然,景暘肯定是想回訪一下那個“除念”的病人,確認一下他究竟有沒有成功除念。
答案是果然成功除了念的。
他們乘夜抵達那間病房的時候,中午還躺床上被骷髏殘念寄生仿佛隨時會咽氣的病人,這會兒已經臉色紅潤,在家人的簇擁下生龍活虎著呢——而他身上,也沒有一丁點的骷髏殘念重新滋生出來。
“不知不覺,又多了個除念的絕活。”景暘在病房外悄然離去,路上暗自感歎,“唉,我會得實在是太多了!”
醫院走廊裡問詢趕來圍觀“麵具神醫二人組”的人越來越多,景暘和小滴早已習慣,視若無睹地自己走自己的,但是忽然間,他眼角的餘光裡,看到人群之中鑽出來……不對,是走廊的對麵,緩緩走來一個高大的身影。
紅色的亂發超後梳,臉頰左右有著五角星與眼淚的妝容,穿著一身仿佛剛從馬戲團下班的小醜服裝,踩著滑稽的尖角鞋,一隻手背抵著腰窩,一隻手上轉著不知道從哪摸來的護士帽,仿佛異裝癖一樣若無其事地迎麵走來,然後很自然地看向了迎麵走來的正在看他的那個戴麵具的男人。
“轟隆!!”
紅發小醜背後走廊拐角的一個病房內突然傳來爆炸的火光與震響。
人群安靜片刻,洪水般猛地四散亂開,在煙塵中,西索舔了下嘴角,微笑自語道:“運氣不錯~”
70分,或許更高?
他隨手將護士帽扔向那與自己差不多身高的麵具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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