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色狀態依舊不好。
原本很喜歡玩偶,但此刻看著整個廳室的娃娃,賢次心裡卻隻感覺毛毛的:
“專門供奉玩偶的寺廟,一開始爸媽跟我說我還有點不相信,但沒想到真的有這樣的地方。”
作為寺院主人的如慧法師隻是點頭笑笑:
“很久以前,這座寺廟還不叫人形寺,本身也還很普通。後來的某一天,附近的某位亡者家屬,將亡者生前最喜歡的一件寄存在了寺廟裡。因為家屬們不忍心把那玩偶燒掉。
這個消息傳開之後,有越來越多的人帶著玩偶上門。這些年,被寄存在這的玩偶形式變化越來越多,但數量從不見減少。隻能說,縱使過了幾百年,人們對玩偶的喜愛也沒有改變。也正是因為如此,這裡才會慢慢發展成你們看到的這樣。”
神穀川聽著老法師講的話,隻是默默點頭。
玩偶的形式越來越多……
確實嗷。
他在這側廳的牆上,都看見好幾個手辦和高達了,形式是真的多樣。
如慧法師:“時間也不早了。我需要在這裡誦念一會經文,為晚上驅靈儀式做準備。幾位可以先去食用齋飯。
之後,正目小施主需要去沐浴焚香。神穀、長友小施主,飯後可以休息一會,驅靈儀式正式開始的時候,還需要你們二位的幫助。”
老和尚把一夥人安排的明明白白。
很快就有一個小沙彌進側殿來,領著眾人去吃晚飯。
因為是人家的地盤,而且一開始就說好了隻是過來用童子之身壓陣幫忙,所以神穀川對人家的安排沒啥意見,隻是在心裡忍不住地對比思考:
“儀式驅魔,相比我的物理超度,好像要麻煩很多。有些好奇老和尚這一套流程走下來,除靈成功以後具體能收多少報酬。”
……
人形寺的齋飯,自然全是素菜,不見葷腥。
不過,菜裡有使用植物油,吃著也不會太寡淡。
甚至味道意外的不錯。
吃過晚飯,正目賢次便被小沙彌帶走了,正目夫婦則被安排到了廂房休息。
神穀和長友玩了半個多小時的手機後,那個帶路的小沙彌又折返回來:“兩位施主,驅靈儀式要開始了。”
今晚的重頭戲終於要開始了。
兩人跟著小和尚走到庭院。
外麵。
月
。上樹梢,種著竹子的庭院裡麵月色如水,能聽見烏鴉的哇哇叫聲。
算是鋼筋混凝土的東京都裡難得一見的景致。
神穀川今天本來是打算跟著小平頭出來借除靈委托賺大錢的,沒想到最後會發展成這樣。
想想還挺有趣的。
不過他對如慧法師的儀式驅魔還挺好奇的,就當過來看個熱鬨。而且正目先生那邊還承諾會付錢,想想雖然花了時間,但也不虧就是了。
走出庭院。
前頭的小沙彌忽然回頭:“神穀施主,聽正目小施主說,您也是位除靈師。”
這小和尚年紀不大,估計是想到是什麼就問了什麼。
“是的,神穀君很厲害的。”邊上的小平頭幫著搶答道。
小沙彌:“那麼,神穀施主也很會誦念經文嗎?”
“經文?”這次輪到神穀川自己回答,“我不會的。”
“啊?”小沙彌露出詫異的表情來,“可要是不會誦經,該怎麼驅靈呢?”
“除去誦經以外,肯定還有很多驅靈的方式啊。比如……”神穀川這樣理所當然地說道,但講到一半又頓住。
除靈的方式當然多種多樣。
神穀自己有式神、雷法、太刀術。
他認識的人裡,結城真劍佑還有一手合歡術,外加美式聚合。
小巫女鬼塚多才多藝,目前已知的是符紙和弓箭用得很厲害。
怎麼到這人形寺的小沙彌嘴裡,就隻剩個誦經了呢?
神穀川:“小和尚,你師父除了念經超度亡魂以外,就沒其他的教你了嗎?”
小沙彌點點頭。
神穀川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呃,我問個問題哈。小和尚,你們人形寺裡,超度過最可怕的娃娃怨靈是什麼樣的?”
“這個啊。”小沙彌一邊繼續帶路,一邊思考,“之前有一個娃娃,一到晚上就會發出哭聲。然後師父誦經了一晚,那個娃娃就安分了。還有我聽說,以前還有個玩偶,一到夜裡就會又跑又跳,不過也被師父超度了。”
“就……這樣?”神穀川的眼角抽了抽。
會哭。
會跑會跳。
隻是這樣的話,這不是一點攻擊性都沒有嗎?
大概很可能就隻是很弱的靈降。
“啊?神穀施主,娃娃會哭會跑還不夠可怕嗎?”小沙彌愣了愣。
邊上的小平頭則是附和著小和尚點了點頭。
確實。
玩偶娃娃會哭會跑,已經非常可怕了。
神穀川:……
媽的。
羨慕哭了。
這些人這玩得都是什麼簡單難度!
你們知道我每天麵對的都是些什麼東西嗎?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次的和服人偶,好像也就是會唱歌而已……
和會跑會哭也沒啥區彆。
神穀川忽然想道之前鬼塚切螢還是【紫之上】的時候,說過的一句話——
“一般人撞靈,大概就是遇到一些遊魂殘念,或者頂多是遇到靈降而已,不會像異訪那樣當即要人命。所以,被遊魂或者靈降纏上,去一般的寺廟神社就能找到解決的辦法。”
淦!
除靈行業的準入門檻這麼低的嗎!
神穀川之前認知裡的除靈師形象,全都來自官方組織。
像結城大叔,像鬼塚小巫女。
他們確實很強沒錯。
但仔細想想,這些人貌似已經是除靈師行業裡麵的頭部或者起碼上層成員了啊!
我雖然每天在怪談世界裡受苦,但卻在毒打裡日益強大,放在現實完全可以當個強者。
不對。
應該說,神穀其實知道自己還挺強的。
但他沒想到,現實裡的中下層除靈師會那麼弱啊!
走在邊上的長友,看見神穀川臉上表情豐富,變化不斷,小聲關切道:
“怎麼了嗎,神穀君?你好像想起什麼不高興的事情了?”
“沒什麼。”神穀川收斂神情,“隻是忽然想到,我之前對自己的實力貌似有些認知上的偏差。”
聽了這話,小平頭隻以為神穀川大晚上來情緒了,開始妄自菲薄什麼的。於是出言安慰:
“神穀君,彆小看自己,你已經非常厲害了啊。”
神穀川:……
可彆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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