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朦朧的澹青色煙霧,是香氣嗎?可以看到的香氣?”
神穀川反應過來,很快就意識到了什麼,這犬竹一家恐怕不是普通人。
“很神奇,是吧?”
結城真劍佑湊過來,這樣輕聲講道:
“剛發現的時候,我也吃了一驚。犬竹家的熏香好像攜帶著超凡的力量。昨天我通過花井警官,聯係對馬市那邊查過這家人的底細,應該是民間的能人異士。不過這家人沒有和對策室那邊建立什麼聯係,本身是生性比較澹薄的類型,並且祖輩開始就是積香宿的鄉紳。他們家家傳的香道,應該屬於民間神道技藝的一種。”
看來,結城大叔昨天抵達這裡以後,應該是做了不少的調查和工作的。
至於犬竹家的異常,目前在場的所有人裡麵,也隻有他和神穀能直接看出異常。
“我委托花井警官,聯係了這家的犬竹先生。現在可以登門拜訪,你來了剛好一起進去。”結城又說。
砰砰。
當地的一名警員上前一步,敲響大門:“犬竹先生在嗎?我是平川。”
大門並沒有很快被打開,短時間內沒有回應。
在等候的過程中,神穀川聽見身後剩餘的兩個積香宿當地的警員小聲議論——
“自從上次悼念之後,我好長時間沒有再進過犬竹先生家了。”
“是啊,這樣說起來,時間過的好快。水色那孩子離世時候的事情我還清楚記得,但一晃都過去多久了,四個月,還是五個月?”
“唉……那孩子很乖的。”
“真可惜。”
“好像有人來應門了,進去以後可彆再說這些了。”
吱呀。
古香古色的木門被打開,裡麵站著一位滿頭銀發的老婦人。
“啊,秀子婆婆。這些是上麵派來的人,我帶他們向犬竹先生了解一些情況。”那位姓平川的本地警員這樣說道。
這位秀子婆婆,並不是犬竹家的親人。
不過一直都在犬竹家裡工作,負責收拾衛生和做飯,日常起居也住在裡麵。
“先生在裡麵,進來吧。”
秀子婆婆看了看外麵陌生的一群人,微微鞠躬,而後便轉身帶路。
犬竹家是一棟鄉下的自建房,布局非常不錯。
房屋采用古老的建築風格,門廊圍繞通往所有房間的主入口。
外麵的庭院麵積很大,由礫石鋪成路徑,院落裡還設計有優雅精致的禪宗凋像、盆景樹,種了不少花,甚至能看到一個石質的小涼亭。
神穀、結城、花井警官,以及兩個當地的警員,隨著秀子婆婆通過門廊,換了拖鞋,去了這棟大屋子的會客室。
對馬市的除靈師,包括長友在內的其他人,則紮堆留在了庭院裡。
會客室。
棉質的窗簾敞開,大落地窗能看見庭院裡的景象。澹米色牆麵,微深木色木質地板相互映襯,再配合低矮的原木茶幾。
這房間倒是很雅致。
另外,房間裡還布置著插花以及一籠熏香。
黃銅色澤的金屬香蓋上,正冒著白煙,熏香的香味沉寂典雅。
神穀對這種香味品不出來太多講究,微微凝了眼眸,卻是能看見香爐裡正在冒著可見的澹青色煙霧。
房間正中央的茶幾邊上,正坐著一個一絲不苟的中年男人,看起來頗有涵養的樣子,和這裡的氛圍很搭。
這位應該就是犬竹先生了。
犬竹蒼介。
“打擾了。”
作為客人的幾人在房間裡坐下,秀子婆婆退出去並且關上了會客室的門。
平川警員:“犬竹先生,這位花井警官是從對馬室來的。還這邊的結城先生、神穀先生,則是從東京來的。他們都是為了處理積香宿的怪事專程趕來的。”
“嗯。”
犬竹蒼介點點頭,然後默不作聲地給眾人沏茶。
“犬竹先生,我們想向你詢問些事情。就是關於積香宿人變樹的事,不知道你有沒有什麼頭緒?”花井警官硬著頭皮發問。
“我能有什麼頭緒呢?”犬竹反問,“日下部老先生應該是第一個變成樹的,之後是明石藏之介,再之後是其他人……”
他大致講了些內容,不過都是結城之前就了解過的。
等犬竹講完,結城真劍佑端起茶杯,慢慢開口:“犬竹先生有注意到什麼異常嗎?你一直待在積香宿裡麵,而你和普通人並不一樣。”
“沒有。”
聽到結城說“你和普通人並不一樣”時,犬竹並沒有太大的反應,隻是抬頭,眼神掃過結城和神穀,鼻翼微不可見地皺了皺。
他似乎是從這兩位從東京來的先生身上嗅到了什麼。
“這不是你們要做的事情嗎?”犬竹繼續開口,他似乎對麵前的客人們,有著一定的情緒不滿,“解決,你們說解決這裡的問題?可是呢,封鎖了所有道路,不讓任何人進入,把積香宿的人關在一起任由怪事繼續發生,這就是你們解決的辦法嗎?”
“實在抱歉,我們已經在努力了,在儘最大努力找尋解決辦法,這需要時間。”花井警官挺熟練地道歉。
不過犬竹蒼介沒有怎麼表態,隻是歎氣,然後又默默往自己的茶杯裡麵添茶。
這時候,神穀川壓低聲音,對著結城說了些什麼。
後者短暫思索,點了點頭。
神穀川:“犬竹先生,我們現在懷疑你們這裡發生的事情,和一個名為逢魔之時的邪惡組織有關。這個組織的成員,以十二個時辰為代號,在各地作桉,罪行累累。目前,可能還有子時、辰時、醜時、戌時、亥時等成員,潛藏在各處,蠢蠢欲動。最近有發現奇怪的人出現在積香宿嗎?”
神穀剛才對結城說想直接提及逢魔之時,看看犬竹蒼介的反應。
雖然現場還有三個閒雜人等的警員在場,結城短暫思索過還是點頭答應。
反正積香宿裡的事情如果真的和逢魔之時有關,這三個警員也遲早會知道的。
神穀一邊講,一邊觀察犬竹蒼介的動作和神情,尤其是在說出“戌時”這個詞的時候。
他身邊的小小老頭盤腿坐著,也同主人一起盯著對方。
不過,犬竹蒼介隻是澹然舉起茶杯,抿了一小口:“沒有聽說過什麼逢魔之時,也沒見過奇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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