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按照這個思路去想,不難看出,冒充者對於它所愚弄的人類,似乎帶有極度的“傲慢感”。
對策室迄今為止,也接觸過不少類人的超凡或者靈異物種了。
比如能通過血肉再生,並且感染其他人類個體的“青柳”;比如被工匠神明拆解創造出來,充當“信仰中繼站”的尾崎一家。
但這次發現的“冒充者”,又和這些已知的類人物種有所不同。
哪怕是“青柳”感染人類之後,好歹還帶有顯著且鮮明的特征。
但“冒充者”如果能夠持續不斷“以人為蛹”,取而代之,那麼隻要它想,它可以是任何人。
當它融入進人類社會之後,沒有那麼容易被找出來。
鬼塚切螢:“冒充者那種能夠替代受害者的特性,使得它可以成為任何人。我們最開始的調查,是為了追蹤將天津麻羅情報透露給尾崎重三知曉的久田治一郎,此人曾是尾崎重三的朋友。”
“而調查久田治一郎的關係網,又發現他曾與江崎長康相識。且在久田治一郎下落不明的三年之前,江崎長康的妻子被冒充者替換。”
小巫女重新梳理了一下最近調查事件之間的彼此關聯性。
現在有一種推測——
冒充者在替代了江崎加津後,又替換了久田治一郎。
並且用久田治一郎的身份,接觸了非常適合成為金山毘古神“禮器”的尾崎重三,而後再次下落不明。
這一推測目前沒有證據支持,但如果最近調查的一係列事件背後都是冒充者在推動的話……
那這東西很可能就是組織關聯起整個逢魔時組織的“亥時”。
亥時在維係逢魔時組織的過程之中,說不定一直在隨心所欲變化自己的社會身份。
“我通靈了江崎加津的生魂碎片,但那片生魂實在太過細小,所以得到的信息不多。隻能確認她的身份,大概的死亡時間。但我還‘看見’了唯一一個記憶片段閃回——江崎加津在腹部從內被刨開之前,曾把某樣東西吞進了口中。”
“就是這個,我們在江崎加津屍骸的喉管處發現的。按照江崎加津的臨終記憶閃回來看,這東西和她丈夫曾經的研究有關。”
鬼塚繼續說明發話,並且向會議室裡的眾人出示了幾張照片。
照片拍攝的,就是後來從江崎加津喉管裡取出來的東西。
一小片衣物碎片。
大概是一件女士襯衫的一角。
布料曾被鮮血浸透,所以嫣紅斑駁。
這東西,是因為江崎加津最後那一小片生魂固執附著在上麵才保留至今,沒有徹底腐朽的。
且經過對策室的一係列,神秘側技術處理,複原了衣物碎片上曾經用鮮血潦草繪製出來的一個圖案——
大體上看是一個細長的十字形,十字形的四端,又各自延伸出一條彎曲的線條。
很顯然,江崎加津是了解自己丈夫曾經做的那些民俗學研究的。
而她在生命的最後,乃至是死亡之後,都竭儘全力地把這個手繪符號給保留了下來。
從各種意義上來說,江崎長康與江崎加津這對夫妻,真的是很般配。
依舊是正麵意義上的“般配”。
他們各自用自己的方式,嘗試反擊了冒充者。
冒充者或許毀掉了江崎長康曾經的研究內容,但它惡趣味地將江崎加津的屍體遺留了下來。這種極度的傲慢,使得江崎加津的“臨終反抗”在四十多年後的今天生效。
神穀川這些後來者,重新獲得了本來應該不複存在的線索。
結成真劍佑:“我們的人查閱了對策室現有的大量資料,並且和江崎加津遺留下來的那個符號進行對比。最後找到了一些可能相關的,再經過一係列的排查和重新比較,現在認為,這個神秘符號和曾經的‘虛舟事件’有關——”
“我們在一份記錄虛舟事件的古老畫軸裡,找到了這個符號。”
“虛舟”一詞出自於《莊子·山木》,意思是“無人駕馭的空船”。
在日本用這一詞指代發生在江戶時代的一起離奇軼事,即“虛舟事件”,或者“虛舟蠻女事件”。
據說,在享和三年春季的一天,當時寄合縣海岸邊的漁民發現海麵上漂浮過來一艘奇怪的船。
好奇的漁民們便劃著小船靠近,將海浪中漂浮的怪船拉上了海灘。
那艘漂泊而來的怪船,像一個橢圓形的香盒,目測長度超過5米,高約3米。
整艘船好似空心,船的上部是由紅色塗層的紫檀木製成,底部是用鐵焊接的,似乎是用來保護木質船體不受尖銳岩石破壞。船身有格子形狀的透明玻璃窗,又使用鬆樹膠將窗戶固定在船體上。
漁民可以透過窗戶看見裡麵的大致結構,船內似乎有蠕動的東西。
而後,船體上的一個麵板突然打開,從中走出一位美貌的女子。
這名女子穿了一件很長很光滑的未知織物的衣服,腰部緊收而腳踝處寬鬆。她手中緊緊抱著一個刻有不明文字符號的木盒子,不願鬆手。
女子模樣大概18歲到20歲,身高一米五左右,眉毛及頭發呈現紅色、臉部是粉紅色,白色長長的馬尾發束垂直到腰部。
那發束被漁民們認為是動物的毛或弄白色粉末染製。
後世研究民俗的學者認為,“虛舟蠻女”樣貌明顯不屬於當時與日本存在通商的中國、琉球、朝鮮等地。應該是自英國,孟加拉或者俄國等地區漂流而來。
此外,也有人認為,“虛舟事件”是一起UFO事件,與外星人有關。
江崎長康的弟弟江崎職家曾經說過,印象裡他的哥哥曾經研究過外星人。
這便和虛舟事件對上了。
至於江崎加津死前所遺留的符號,則對應著那卷古老畫軸上“虛舟蠻女”手中木盒上的符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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