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淮生醒過來的時候,身畔已經燃起一團篝火。
全身仍然是酸痛無力,但是自己知道已無大礙。
兩個身影在篝火一端,少女背對而立,似乎在俯瞰著山下。
而另外一個婦人則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篝火,姿態曼妙,頗有些閒情逸致的味道。
“喲,淮生,你醒了”
一句話把陳淮生給喊愣了,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個三十來歲的婦人。
三十多歲若是凡人已經算是中老年了,但眼前女人圓潤柔媚的臉龐,加上一雙典型狐媚桃花眼,卻讓這個女人活脫脫有了幾分魅惑氣息。
有點兒臉熟,陳淮生努力地回憶著,但是卻始終想不起來。
照理說元寶寨就四千人不到,陳、尹、鄭、宋、鄒五姓就占了接近九成,其餘百餘戶就是雜姓小姓了。
陳家女或者陳家婦,陳淮生肯定認識,其餘四家,多少也應該有些印象。
不過六年前陳淮生才十四歲,一門心思都在覺醒靈根上,對外物不怎麼關心,不怎麼拋頭露麵的女人,不認識也有可能。
但這個女人這副模樣,在寨子裡肯定會相當有名才對,自己不可能全無印象,至少聽過名聲才對。
“不認識了也是,妾身不是你們五姓中人,……”女人笑意盈麵,“妾身姓晏,……”
猶如一道閃電掠過腦際,陳淮生下意識脫口而出:“沉魚落雁魚雁娘!”
女人一愣,臉上也掠過一抹驚異之色,倒也不以為忤,大概是為自己當初的豔名四播很是得意。
而一旁的少女已經俏靨寒霜,惡狠狠地盯著陳淮生。
陳淮生有些尷尬地朝少女歉意一笑:“呃,抱歉,我……”
“沒什麼,隻是沒想到陳家六郎也知道妾身以前的稱呼。”女子瞥了一眼自己女兒,不以為意,巧笑嫣然,“我們都是同鄉,還要感謝六郎的拔刀相助,否則或許小女還能保全,妾身卻要命喪狼口了。”
陳淮生平複了一下心境,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稱呼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是外地人。
據說本是個賣解女子,跟著一個戲班子四處奔波,後來在路過元寶寨時,戲班子老板患病身故,戲班子作鳥獸散,她便留了下來,嫁給了一個於姓窮漢。
隻不過沒幾年那窮漢便死了,一個外地寡婦在元寶寨裡,卻又生得極有姿色,本來門前就是蜂蝶不斷,死了丈夫之後就更是無數人垂涎。
因為這女人姓晏,又嫁了姓於的,所以就是於晏氏,加之這女人又生得沉魚落雁的姿色,一來二去就取了諧音,叫做了魚雁娘了。
再後來,就是這於晏氏被尹力豐強行霸占,納為禁臠,卻又沒入尹家門,其他人自然就不敢去招惹了。
陳淮生那時候也還小,對這種花街柳事也不感興趣,但也聽聞後來這女人被尹力豐強占後,生了一個女兒,比自己要小幾歲,六歲就明了道骨。
都是道種的話,自己也應該見過,但那時候太小,全無印象了。
這丫頭在十歲時候,也就是自己剛覺醒靈根之前,就失蹤了。
什麼原因失蹤,當時自己也沒有關心,因為自己正處於覺醒靈根的關鍵時候。
現在看來,這個少女應該是當初覺醒靈根被某個大宗門接引人發現,直接接引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