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黑色飛船從天空飛過之際,風帆卷動罡風發出沉雷般的轟鳴,引得群山震蕩不休。
如此赫赫聲勢下,火光衝天的飛馬集似乎都變得不值一提。
朱七娘看著飛船從頭頂掠過,就覺得那艘飛船好像從她身上碾過去一般,把她的意誌、身體都碾了個粉碎。
她不由緊緊握著高賢的手,此刻,也隻有高賢才能讓她感覺到安全、可靠。
高賢隻覺得指骨被朱七娘捏碎了,他在神識、速度方麵遠勝七娘,在力量上卻差得多。
他還是忍著痛柔聲安慰道:“大不了回連雲城重頭再來就是了。”
朱七娘這才注意到高賢表情有點不自然,她急忙放開手,“抱歉,我有點太激動了。”
“幸好我快練氣六層了,兩個月前你這麼攥著,我指骨肯定要斷掉。”
高賢心情雖然也有點壓抑,卻不像七娘那麼沉重,還有心思說笑。
朱七娘並不覺得好笑,她輕輕歎口氣。
也就是在高賢麵前,她才能毫無顧忌展露自己的軟弱一麵。
眼看著飛馬集要被七煞宗占領,她心裡都無奈和沮喪。
隻要再拖一兩年,她背靠著高賢,就能徹底解決身體異化,就能積攢夠築基資源。
她若能夠築基,形勢就立即不一樣了,就是朱家那位築基老祖也奈何不了她。
沒有了飛馬集,沒有了長生堂,這一切就都不可能了。
長生堂不但是她的根基,也是高賢的根基。這還涉及到長生堂和連雲城的渠道供應關係,頗為的複雜。
有長生堂就能獲得騰蛇山大量資源,再用這些資源去打通渠道,去換取彆的資源。
包括天癸丹、鹿角散也都是資源的一部分。
雙方互通有無,這才是合作基礎。
所以,她才能輕易幫高賢買到那麼多修煉靈物。
沒有了長生堂,她和高賢就回到連雲城,也根本沒資格販賣丹藥。
連雲城的丹藥,早就被幾家把持住。天癸丹、鹿角散這樣能暢銷的丹藥,一出現就會被其他幾家聯手打壓。
高賢那個老師許明遠,更是出了名的貪財。要是知道高賢這麼能賺錢,肯定要重點關照高賢。
不論是哪一種結局,高賢都再沒有現在的自由,更無法獲得足夠修煉資源。從此隻能某人手中的搖錢樹,每天拚命煉丹……
這其中的關節緊要之處,就是高賢也不太明白,所以高賢無法理解她此時的難受。
“阿賢,朱家老祖是個大麻煩。連雲城我是去不得的。”
朱七娘目送飛船向著飛馬集飛去,她忍不住問高賢:“阿賢,你願意和我走麼?”
高賢不斷調整鑒花靈鏡,目光一直緊緊盯著黑色飛船。
聽到七娘這麼問,他毫不猶豫說道:“當然、你去哪我都跟著。咱們可是生死相托的好兄弟!”
朱七娘對高賢的回答非常開心,她都沒沒在意高賢的古怪用詞。
隻要高賢願意跟著她,那去哪裡似乎都沒什麼可怕的!
“若事不可為,我們就去青雲道,據說青雲道有元嬰真君坐鎮,極為興盛。
“我這次購買浮雲旗,和雲水樓一位執事建立了聯係。雲水樓可是青雲宗下屬商會,有這位執事引薦,能省去很多麻煩。
“以伱的天資,在青雲道這種修行聖地必有一番作為……”
朱七娘一直在準備後路,飛馬集這種情況,她和高賢隻能走了。
高賢突然有些興奮向前方一指,他打斷了朱七娘的話:“七娘快看、來高手了!”
朱七娘不明所以,她順著高賢指著的方向看過去,卻什麼都看不到。
她正要問高賢,星空上突然響起了一個男人的陰沉聲音。
“七煞宗的小輩、也敢來我宗撒野,是牧正豐給你們的膽子?!”
朱七娘不知道說話的人是誰,但她知道牧正豐是七煞宗宗主,金丹真人。
這人大模大樣直呼牧正豐的名字,在連雲宗也隻有宗主雲太皓有這個資格了。
何況,那人陰沉聲音雖不高亢,卻壓製了其他所有聲響,成為星空之下的唯一回蕩的聲音。
如此聲威,也隻有金丹真人才能做到。
朱七娘先是大驚後又大喜,雲太皓既然出手了,此次來犯的七煞宗必然要全軍覆沒!
飛馬集肯定能保住,她和高賢不用再冒險去青雲城……
高賢也猜到了男子身份,不同的是,他還能清楚看到男子樣貌、打扮。
這人麵白無須,神情陰沉,一對狹長細眸中有青色電光閃耀不定。
一身雪白法袍,明耀若銀、綿柔若錦。腰間掛著一柄青色連鞘長劍,形製古樸中正。
在這人身上籠罩一層若有若無氤氳寶光,也襯托這人飄渺絕塵、器宇超凡。
他淩空禦風而立,自然就有一種君臨四方掌控一切的威勢。
“這就是雲太皓?這就是金丹真人的威風?!”
高賢通過鑒花靈鏡能清楚看到雲太皓,燭照幽冥模式下,更能清楚看到雲太皓散發出浩然宏**力。
雲太皓散發的法力光芒銀中透青,異常熾烈明耀,就像是一輪烈陽散發出無儘法力焰光,甚至照亮了深邃星空。
和雲太皓相比,練氣修者身上散發的法力靈光都如同螢火一般微弱。
幾位築基大修士身上強盛法力焰光,在雲太皓麵前也被完全覆蓋。
還沒動手,雲太皓僅憑自身強橫法力就已經把七煞宗完全壓製住。
就是七煞宗那聲勢浩大的碩大飛船,在雲太皓麵前也渺小如螻蟻一般。
如此神通威能,讓高賢看的也是一陣眼熱。
朱七娘沒有鑒花靈鏡,神識也遠不及高賢,她甚至看不到雲太皓身在何方。
不止是朱七娘,飛馬集的練氣修者們都看不到雲太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