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步步危機的世界,高賢第一次遇到這種才見麵就拉著喝酒的修者。
另一方麵,高賢又很喜歡雲秋水身上逸興遄飛的灑脫自在。
他在這個世界活的謹小慎微,不敢有一步踏錯。
正因為如此,他才特彆喜歡周玉玲的活潑嬌俏。
這正是他沒有的,也是這個世界所缺少的靚麗顏色。
麵對雲秋水的邀請,高賢並沒有想太久,他很痛快答應了。
“道友既有酒興,我很願意奉陪。”
雲秋水很高興,他主動邀請高賢喝酒,一是那兩句詩著實動人。
二是高賢青衣佩劍獨立江畔,背影流露出深深惆悵寂寞,有著不同凡俗的奇異魅力。
要是高賢猶猶豫豫畏畏縮縮,那他再沒興趣和高賢多話。
雲秋水朗笑道:“今天我們不醉不歸。”
雲秋水帶著高賢來到大江坊最熱鬨長街,這會酒店酒鋪都關門了,各處都是一片幽暗。
雲秋水一眼看到流香樓大門上的紅燈,他當即過去高聲叫門。
跟在後麵的高賢神色有點古怪,兩人第一次見麵就喝花酒,這合適麼?!
在飛馬集的時候,他經常去飛花院閒逛,卻也隻是閒逛看看熱鬨,白嫖一些美女表演。他在連雲城每天忙著煉丹、修煉,也沒心思出去玩。
來到這世界四年了,他從沒喝過花酒!
沒想到在大江坊這個陌生地方,會和一個初次見麵的修者來喝花酒。
流香樓裡很快就出來人了,一個衣著豔麗中年女子,身邊還跟著一個年紀很大的老媽子。
中年女子自稱燕娘,是流香樓的管事。當然,她的說法她是大姐,這裡所有女子都是她妹妹。
老媽子提著燈籠在前麵引路,燕娘跟在雲秋水身邊殷勤介紹著。
“我們這裡的姑娘,都是得到合歡宗高人指點過的,各個精通合歡秘法,歌舞彈唱無一不通……”
燕娘的眼睛很毒,一眼就看出雲秋水身份尊貴,他雖然說話頗為客氣禮貌,骨子裡那種矜持傲然卻是怎麼都掩蓋不住的。
一旁的高賢英俊挺拔,氣度高逸。身上法袍劍器俱都不凡。也是位厲害修者。
和雲秋水相比,卻少了點那種名門出身的風流灑脫。
燕娘卻也不敢忽視高賢,不時捧上幾句。
雲秋水對燕娘的殷勤並不在意,他一直都在和高賢說話。
到了大院深處一間敞廳,裡麵用了不知多少寶光石,光芒瑰麗明而不耀。
高賢才進敞廳,就感覺到一股涼風徐徐拂動,把外麵暑氣掃拂一空。
雲秋水很自然在主位坐定,他隨口吩咐道:“把你們姑娘都叫出來……”
高賢看雲秋水熟練樣子,竟然還是個老玩家!
隻是雲秋水年紀應該還不到二十歲,就已經是築基修者。他哪有的時間出去玩樂?
要知道流香樓這等煙花之地,不止是消費靈石,更是消費修者精元神意。
在這種地方玩耍的修者,要麼是無望大道,要麼是招待應酬。
如雲秋水這般年紀的客人,可是太少見了。
雲秋水還在和高賢解釋:“此處偏僻,想來也沒什麼姿容出色的女子,道友不要見怪。”
高賢一笑:“我一直專心修煉,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有什麼不妥之處,請道友不要見笑。”
“誒,彆這麼說。”
雲秋水不以為然的說道:“道友何等高逸超凡,這裡女子不過是庸脂俗粉,叫她們來不過是唱曲操琴,熱鬨熱鬨,何必在意她們。”
他從袖子拿出一個黃色葫蘆放在桌子上,“今天我們就喝桃花釀。
“這是我老師釀的酒,獨門配方,藏了足有百年。原本桃花釀口感綿軟輕薄,經過百年沉澱,這份綿軟卻變得醇厚悠長,真是好酒……”
雲秋水非常講究,桌子上的酒器一概不用,從袖子裡又取了兩隻精致青麵白底的瓷碗。
酒碗內還畫著幾朵含苞待放的桃花,淡紅桃花釀倒入進去,幾朵桃花花苞在微微蕩漾間慢慢舒展開放,就好像要從酒碗中伸展出來一般。
高賢在朱七娘家裡住了一年,也見識過築基大修士的壕奢生活,可以說各種陳設用品都極其精致。
青羅輿這樣的出行工具,更是很好的法器。
雲秋水其精致講究之處,卻遠勝過朱家。
不說彆的,隻是這酒葫蘆、這酒,就蘊藏濃厚靈氣。
包括兩個酒碗,都能因酒而變,充滿靈韻。
隨著桃花釀的酒香散逸開來,高賢隻是聞著就覺得精神一振,全身都跟著通透舒暢。
他更是驚訝,這酒的品階還在他預料之上,應該達到了二階靈物層次,甚至更高。
這位雲秋水也不知是什麼來曆,如此珍貴靈酒就這麼隨意請陌生人暢飲?
還是這酒裡有什麼說法,對方拉他喝酒是要害他?
所謂天下沒有白給的好處。
高賢看著嫣紅桃花釀,不免有些猶豫。他以為喝酒是喝流香樓的酒,這種地方不太可能在酒裡做手腳。
結果,雲秋水直接拿出桃花釀來。
不喝吧,顯得他小家子氣。喝吧,真就是冒險賭對方人品。
高賢生性謹慎,這種難以判斷的情況下他都不會冒險。
另一方麵,他和雲秋水萍水相逢卻一見投緣。拒絕對方又辜負了這份意氣相投。
最後,雲秋水身份不凡,骨子裡就帶著股傲然,又是築基修士。如此人物,就算要殺他應該也不會用卑劣手段。
高賢雖然斷定對方沒惡意,卻也不願意冒險。他想到了鸕鶿鳥,這種鳥可以把魚暫時放在喉囊裡。
他可以學學鸕鶿,在咽喉這裡弄個暫時性喉囊,把酒存放在裡麵。
宗師圓滿的變身術,讓高賢能如意改變身體結構、狀態。
分化出一個喉囊,對他來說非常簡單。
這樣一來就是桃花釀有毒,無法進入五臟六腑流轉全身,就不會對他造成什麼危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