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乘坐青羅輿,再次來到藏經殿。
藏經殿守門的護衛對青羅輿已經很熟悉了,遠遠看到青羅輿就很主動打開大門。
高賢和朱七娘才到藏經殿前門,就有一位嬌俏侍女迎出來,“兩位貴客,大老爺在南風亭,請兩位貴客隨我來。”
嬌俏侍女年紀不大卻已經是練氣修者,腳下輕快。
幾人沿著碎石鋪著幽靜小徑,在金櫨樹下穿行了好一會,這才到了南風亭。
亭子就建在懸崖旁邊,四外沒有遮擋,呼嘯山風很是猛烈。
木製的六角亭子看著很是簡陋,因為風吹雨淋都露出了木製原色。亭子上的木製蓋板也多有腐朽破漏。
南平鬆就坐在亭子中間,靜靜的看著山下出神。
老頭頭發花白,半靠在椅背上,背影蒼老衰弱一如這座破舊涼亭,一副餘日無多的慘淡氣象。
高賢對老頭印象一般,可看到一位築基大修士氣息奄奄之態,他也不免有些感觸。
朱七娘沒那麼感性,更不在意南平鬆死活。
她一拱手:“不速之客,又來打擾南老清靜了。”
高賢也跟著拱手:“我們冒昧前來,是特來拜謝南老。”
他說著遞給旁邊嬌俏侍女一個木盒,裡麵放了八顆長生丹。
南平鬆隨手接過木盒,他也沒打開就笑道:“兩位不必客氣,過來坐。”
高賢和朱七娘進了亭子,兩人都沒坐,畢竟南平鬆三百歲了,怎麼說也是前輩。
兩人站在南平鬆身側,在這個位置看下去,就能看到無數金櫨樹隨著山勢起伏延綿,一直鋪展到視野儘頭。
秋日明朗陽光照耀下,金中帶赤的樹葉,染的群山濃豔絢爛。好在天碧雲白一片明淨開闊,足以承載濃烈山色。
讓這副秋光山景壯麗又悠長雋永,氣韻高妙。
高賢看到如此絕妙景色,也不禁心胸暢快。
朱七娘對這些不感興趣,她看了兩眼後注意力就轉到南平鬆身上。
這位年近三百歲的老者,眯著老眼靜靜看著遠方山色,老臉上神色淡然,也不知在想什麼。
南平鬆也注意到朱七娘的目光,他對著這位年輕築基修士笑了笑。
對方雖是女子,性子卻深沉強硬。不同一般。
南平鬆一輩子不知見過多少人,他對人自有一套品鑒評定之法。
以他來看,朱七娘性純而勇,專心修道能有所成就。隻是她少了幾分靈性,又少了幾分機變。修道難有大成,更難在人事爭鬥中獲勝。
反倒是高賢,能觸景生情可見心思細膩極有靈性。
在善功堂遇挫就果斷來找他,出手豪闊大方。可見其世故老練,又極決斷。要說器量,高賢卻遠在朱七娘之上。
這麼看來,未來高賢卻比朱七娘成就更高。
當然,命運玄妙難測。人強命不強,也是無可奈何。
不管怎麼說,高賢都很有潛力。加上一個築基的朱七娘,還是儘量交好留個人情。
南平鬆打定了主意,他對高賢說道:“我知道你們的來意。
“放心,築基之法傳授給你是按照宗門規矩,沒有任何問題。”
朱七娘說道:“還請南老給我們解釋一下。”
“其實很簡單,許明遠是外門長老,他生前為宗門做出很多貢獻。按照規矩,宗門要給許明遠家屬、弟子一定照顧。
“高賢作為許明遠唯一入室弟子,獲得築基之法合情合理。
“我是傳功長老,有了這個理由,就能名正言順把築基之法傳給伱。”
南平鬆把情況簡單解釋了一下,這裡麵沒什麼複雜的,不過是他利用了宗門規則幫高賢辦事。
高賢心情有點複雜,沒想到許明遠死了,還能為他創造價值。
隻是這樣一來,老師許明遠留下那點人情就被他用掉了,未免有點對不住師娘白玉蓉。
高賢對南平鬆拱手:“多謝南老。沒有南老幫忙,我絕拿不到築基之法。這份人情我絕不會忘。”
南平鬆滿意的點點頭,還算這小子懂事。許明遠隻是個由頭,讓他有借口把這件事辦成。
他說道:“我餘日無多,以後若有機會,還請照顧照顧我們南家……”
高賢點頭:“南老放心,以後南家若有難處,我當儘力幫忙。”
南平鬆其實也知道,這樣口頭承諾,沒多大意義。
這種事情,全憑人品良心。
南平鬆想了下說道:“作為過來人,我給你一個忠告。”
老頭說著抬頭深深看了眼高賢,“以我來看,你的神識很強盛,遠遠勝過你的修為。”
高賢心裡微微一驚,這老頭眼睛好毒。
他遇到雲秋水的時候,還能憑著蘭姐完全掌控自身神識,不露破綻。
大偶神法升級為太真偶神,他神識力量暴漲。又因為蘭姐有了獨立神識力量,他自己掌控的神識力量就少了幾分圓融。被老頭看出了問題。
加上和七娘雙修,根器增長,也讓他顯露出神識更多了兩分鋒芒。
高賢神色也多了兩分鄭重,“南老目光如炬,的確如此。”
南平鬆意味複雜的笑了笑:“神識強大當然好,但是,築基卻要神識、身體完全統一。你神強形弱,這種狀態築基必然失敗……”
高賢這次真驚了,他肅然正色拱手施禮:“晚輩愚鈍,還請南老指點迷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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