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裡外的高賢,正在用鑒花靈鏡打量雲清玄。
剛才他就感覺不對,加上蘭姐在眉心深處主持法籙,讓他立即鎖定了元陽鏡。
正常來說,他根本感應不到數十裡外的元陽鏡。問題是元陽鏡先一步鎖定他,兩者建立了聯係,他自然就感應到元陽鏡的位置。
高賢完成築基之後,神識大幅增強,這也讓鑒花靈鏡能看到數十裡外的元陽鏡,看到雲太皓,看到雲飛瑛。
最讓他意外的是那位青衣女子,目光和他隔空相望,似乎能越過元陽鏡直接看到他一般。
一襲青衣的雲清玄,眉眼間那種晶瑩若冰清冷氣質,和她盈盈如水的身姿搭配在一起,有種超乎尋常的吸引力。
朱七娘氣質是冷漠深沉,又有種破除一切勇往直前的英氣。
兩人雖然都是拒人千裡之外的氣質,骨子裡卻是迥然不同。
七娘是斬人霜刃,青衣女子是照雪殘月。一個森冷淩厲,一個高冷幽遠。
和青衣女子目光相對之際,高賢也不知轉過多少念頭。
他轉即發現了青衣女子氣息深不可測,再看旁邊雲太皓尊敬姿態,更能斷定青衣女子的厲害,至少也是一位金丹真人。
高賢不知道雲太皓、青衣女子有什麼圖謀,兩位金丹真人總不能是在那看熱鬨吧?
高賢突然覺得青衣女子有些熟悉,他肯定沒見過對方,這種莫名的熟悉感又是哪來的?
“對、是雲秋水!”
高賢一下就想到了,青衣女子和雲秋水很像,並不是相貌上的相似,而是兩人都有種高高在上俯視眾生的貴氣。
他幾乎敢確定,這青衣女子必然和雲秋水同出一家。
想到這裡,高賢又發現那麵巨大金色光鏡有些眼熟,很像是雲秋水隨身帶著的靈器九轉元陽玦。
剛才他沒認出來,是因為金色光鏡太大了。這會再看,卻是怎麼看怎麼像。
高賢立即從袖子裡取出青雲令,對方既然是青雲宗的人,肯定認識青雲令。
他不確定這有沒有用,試試卻沒什麼損失。
讓高賢意外的是,青衣女子居然轉開目光,似乎對他再無興趣。
再看雲太皓,表情有些凝重。
至於雲飛瑛,自動被高賢忽略了。一個築基初期的廢渣,在這種層次戰鬥中毫無作用。
高賢有些彆扭,他不知青雲令有用沒用,更不知道雲太皓、青衣女子要做什麼!
數十裡外雲天之上,雲清玄淡然對雲太皓說道:“不用試探,我看到兩名金丹真人位置,直接動手吧。”
雲太皓沉吟了下說道:“全憑清玄真人做主。”
“好。”
雲清玄素手一翻拿出一柄玉尺,這柄白色玉尺通體晶瑩,上麵刻著無數細密符文。
紫霄元陽尺,青雲宗四階靈器。
青雲宗雖大,這般等階靈器也是屈指可數。
為了這次出手,雲清玄特意去祖師殿焚香禮拜,請得這件靈器出山。
四階上品靈器,就是元嬰真君為很難發揮出全部威能。
雲清玄想要駕馭紫霄元陽尺,更是要溝通器靈請求協助。
她口中默誦法咒,神識深入紫霄元陽尺,和器靈建立了聯係。
在器靈催發下,紫霄元陽尺上無數紫色細芒閃耀,和九天之上大日建立微妙共鳴。
隔著幾十裡,遠遠超出金丹真人神識感應範圍。
雲清玄卻能通過元陽鏡照射法陣,從而推斷出兩位金丹真人的位置。
有了她的引導,紫霄元陽尺四階器靈鎖定了精準位置。
雲清玄用玉尺遙遙一指,九天之上大日神光和元陽精氣彙聚,自然凝結成一點靈光向下激射而去。
這一點赤金神光原本還細微如芒,等到神光劃破重重雲層後,那赤金神光已經強盛的如同烈日一般,散發赤金神光照徹天地。
藏在山洞深處的千煞、牧正豐,都發現情況不妙,卻已經晚了。
血色巨網法陣在熾烈元陽法力逼迫下,全部浮現出來。
赤金神光和血色巨網輕輕一碰,血色巨網就無聲熔解消散。
煌煌赤金神光又再次凝聚成一道神芒,瞬間穿透重重岩石厚土,正落在千煞老魔頭上。
主持法陣的千煞老魔周身靈光閃耀,護身法術、法器同時催發,本命神通地煞罡炁更是如潮般爆發。
赤金神芒下無聲穿透重重法術法器,穿透如潮洶湧激蕩的地煞罡炁,穿透千煞老魔身體。
瞬息之間,一切都如同被戳破的泡影般碎裂消散。
堂堂金丹真人千煞,當場形神俱滅。
一旁的牧正豐被嚇壞了,他成就金丹以來,第一次感受到徹骨的恐懼。
深入地下的赤金神芒再次閃耀而出,直刺牧正豐。
牧正豐驚駭之際拔出七煞斬魂劍,迎著那一點赤金神芒全力疾斬。
四百年精純修為,在這一刻完全爆發出來。
長劍和赤金神芒交擊後發出驚天動地轟鳴,牧正豐被震蕩法力轟飛出去數十丈,整個人都深深嵌入石壁。
他護身法器當場破碎兩件,法袍上靈光黯淡。他的一隻手臂和劍器都被赤金神芒融解。
牧正豐雙眼無神,他所有信心膽氣,都被這一擊擊潰。
等到他眉心金丹再次閃耀,磅礴法力在體內洶湧流轉,他毫不猶豫催發土遁術化作黃光遁入地下。
這個時候,牧正豐已經不去想敵人是誰,他隻想有多遠跑多遠。
數十裡外的雲清玄,臉色有些蒼白,明眸中眼神也黯淡了許多。
她輕聲對雲太皓說道:“千煞已死,牧正豐被重創。他身上有紫霄元陽神光氣息,你用九轉元陽玦能追蹤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