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時節,寒風凜冽,順天府的天空中紛紛揚揚地飄起了雪花。人們常說“瑞雪兆豐年”,但在當前正處於小冰河時期的背景下,這種說法似乎失去了準確性。隨著年關的臨近,朝廷的各個部門都陷入了繁忙之中,開始進行年終的清算與結算工作。毫無疑問,這一年度最為緊張忙碌的時刻當屬戶部了。
身為戶部尚書的倪元璐,此刻真是叫苦不迭。他忍不住抱怨道:“我要是能多生出幾顆腦袋、多出幾隻手就好了!”就連那些擅長算賬的禦史們,也全都被調派到了戶部幫忙。要知道,眼下需要處理的事務繁多且複雜——軍隊的軍餉發放、官員們的俸祿支取等等。
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是,皇帝陛下竟然突發奇想,決定給所有官員額外發放一份年末雙薪作為小小的福利。這一舉措無疑讓眾多清正廉潔的官員們感動得熱淚盈眶,對聖上感恩戴德。
此時此刻的順天府內,每條大街小巷以及各家客棧早已是人滿為患。這些人絕大多數都是前來京城參加來年會試的莘莘學子們。由於人數眾多,導致許多外地的商人們即便拉著滿滿當當的貨物抵達京師,也難以找到落腳之處。就在這時,一些機智的百姓靈機一動,想到將自家閒置的房間拿出來出租給他人居住。如此一來,不僅解決了部分外地人的住宿難題,同時也稍稍減輕了京師住房緊張的壓力。後來,便有人專門弄了一些民家小院來租住給商人,美名其曰:“民宿。”
崇禎十一年臘月二十一,朱由檢在東暖閣接見了回京述職的洪承疇,孫傳庭,熊文燦和遼東祖家兄弟,祖大壽本意是不想來,但是不得不來,畢竟皇帝給他了封了爵,他必須來京師叩頭謝恩。一路上都忐忑不已,生怕皇帝秋後算賬。張國能也跟著熊文燦進了京,來到了東暖閣。
東暖閣內,眾臣在行完拜見之禮後,朱由檢示意眾臣落座,孫傳庭一行人便坐在太監搬來的凳子上。
“這天是真冷啊,眾位愛卿一路辛苦,因為朕想見見你們這些大明的柱石。沒有你們韃子和流賊,也不會消停,估計今年這個年,朕都過不好。”
眾人紛紛起身躬身說道:“為君分憂,是臣等的責任。臣等願意為陛下肝腦塗地。”
“好了,都坐吧,你們都分彆說說,現在陝西和遼東是什麼情況?”
過了一小會兒,孫傳庭見沒人說話。便起身說道:“回陛下。陝西的情況正在好轉,流賊基本上已經被消滅殆儘,民生也開始慢慢恢複,特彆是河南的番薯傳到陝西之後,臣告罪,在沒有朝廷的允許下,用清田充屯的銀兩,購買了幾萬石番薯,分發給窮苦的老百姓。老百姓大部分已經不用挨餓了,很多流民都已經回到自己戶籍所在地,已經開始重建家園了。”
“用了就用了,沒事,就一個問題,那些番薯你是直接發給那些老百姓的嗎?”
“回陛下,是的,臣也想過讓他們乾活,然後在給他們發,可是那些老百姓已經餓的走不動道了,隻能先給他們發放,讓他們恢複一些力氣。然後再讓他們去修路,修水利。”
朱由檢點點頭,“孫愛卿,你做的不錯,朝廷可以救濟百姓,但是不能養著他們,明白嗎?明年開春,多收購一點番薯和洋芋種子,在陝西播種,宋愛卿已經把這兩種作物的習性,了解的一清二楚,耐旱,產量高,再貧瘠的土地也能收個三瓜兩棗的,雖說長期吃,也會吃膩,還會經常打屁。但是總比餓肚子強吧。”
“微臣遵旨”
“洪愛卿,說說流賊,現在是個什麼情況,有沒有死灰複燃的跡象?”
洪承疇站起身來,躬身說道:“回陛下,流賊頭目李自成,帶著十幾個人,躲進了山裡麵,曹總兵正在一路追剿。但現在還沒有找到那些人躲在那裡?”
朱由檢用手輕輕的敲著椅子的扶手,咚咚咚的聲音,在洪承疇的心裡不停的跳動。過了一會兒,朱由檢說道:“行吧,洪愛卿。這件事你要負責到底,還是那句話,無論賊首是死是活,朕都要見到。”
“微臣領命”
朱由檢看著熊文燦,以及身邊那個不認識的人,長得還算一臉整齊,就是胡子巴拉的。“熊愛卿,穀城的事情弄好了嗎?”
熊文燦起身躬身說道:“穀城已經收複了,張獻忠的殘餘力量皆被剿滅或者俘虜,俘虜按照兵部的指示已經送往築路隊了,這次穀城的光複,全靠劉國能將軍,所以微臣帶他來麵見聖上。林大人和馬總兵留在了穀城。”
劉國能連忙單膝跪地。“罪民劉國能拜見陛下。”
朱由檢聞言,扭頭看向熊文燦,熊文燦把劉國能的來曆說了一遍。“哦,知錯能改,就是好樣的,起來,朕恕你無罪,不止無罪,還有功,劉國能,你願意去天雄軍做一名參將嗎?”
“回陛下,草民願意,願為陛下赴死。”劉國能叩頭大聲喊道。
“什麼死不死的,大過年了,彆說這種晦氣話,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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