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人看到趙北宸,略略一禮:“草民秦霄見過王爺。”
秦霄?
趙北宸將這個名字在腦中過了一遍,覺得有些耳熟:好像在哪兒聽過。
灰衣人又看向守衛:“勞煩通稟一聲,是小神醫讓我來的。”
話音剛落,薛白芷的聲音便響起:“秦霄?快進來!其他人不要進……王爺?”
薛白芷對上候在外麵的趙北宸,一愣。
趙北宸目光一掃,看到了薛白芷雙手和衣袍上染上的血,還有他焦急的神情。再往裡看,隻隱約看見窗邊盆中染紅的水和拆掉的紅布。
想起柳醉玉那一身觸目驚心的狼狽,趙北宸心裡有些不得勁,強壓下心中怒氣,不再往裡去,他衝薛白芷點點頭,便轉身離去。
守衛頓時鬆了一口氣,秦霄掀簾而入。
等趙北宸遠去,營帳內,“昏迷”的柳醉玉睜開眼睛,道:“他走了。”
薛白芷這才鬆了一口氣,收斂了誇張的焦急。
他上前一步到柳醉玉身邊,道:“好,那你聽我說。你現在情況很不好,我會儘全力,但隻有我努力不行,侯爺你自己得撐住,明白嗎?”
趙北宸一走,柳醉玉吊著的那口氣便一落,黑色立刻在她眼前鋪開、將她吞噬。
耳邊是薛白芷絮絮叨叨的聲音,她聽見了,他說“撐住”。她扯出一個笑,表示聽到了。
她當然會撐住,她還有很多事要做。
緊接著,她便閉上了眼睛,徹底陷入黑暗中。
薛白芷看向秦霄:“師兄,麻煩你了。”
秦霄淡然地點點頭:“醫者本分。”
薛白芷猶豫了一下,又道:“還請師兄……保密。”
說著,他將薄被輕掩的、僅擋住胸部的柳醉玉露出來。
秦霄的眼神先是疑惑,隨後從頭到腳將小少年掃視一遍,目光在胸腹處定住:“嗯?”
秦霄頓時眼神一變,變成了懷疑與驚愕,他轉頭看向薛白芷。薛白芷點點頭,坐實了他心中的懷疑。
秦霄心中亂緒最終化作一聲輕歎,他道:“我隻是來救人,救人要緊,其他與我無關。”
薛白芷放下心來:“我相信師兄的為人。”
正是因為他很清楚自家這位師兄,是真正的醫者仁心,不慕權勢,淡漠如水,又遊離在圈子之外,所以此次棘手的傷勢才不得不請他協助,並敢將此事告訴他。
秦霄道:“我協助你,開始吧。”
“多謝師兄。”
有秦霄在,薛白芷便有了萬全把握。
那邊,趙北宸正在與鄭雲程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