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燁一臉嫌棄地瞪著梁總管,梁總管悶了半晌,忽而一個激靈,說道:“倒是德妃娘娘傳話來。”
“說什麼?”
“娘娘說,萬歲爺從春日至今,輾轉南苑、瀛台和園子裡,每到一處為了接駕都要費不少花銷,皇上若是儘興了,還是早日回宮的好。“
玄燁惱道:“她這是與你商量的話,你怎麼還原樣來告訴朕,你自己回應不就成了?”
梁總管笑著說:“奴才是覺著,娘娘話裡有話……”
玄燁放下棋譜,要起身來,梁總管趕忙上前伺候皇帝穿鞋。
“她是想朕了?”
“娘娘必然是想皇上了。”
玄燁沒好氣地說:“她怎麼不來暢春園陪著朕,這園子不比宮裡強?彆說她來不了的話,朕可是要你去請過,不是請不動嗎?”
梁總管道:“娘娘哪裡敢駁皇上的麵子,實在是為了六宮安寧,才不得已克製自己的想念,更何況……”
玄燁兀自挑了一把折扇,起身往門外走,問道:“何況什麼,今日說話怎麼吞吞吐吐的,說吧,朕恕你無罪。”
梁總管躬身道:“皇上,更何況阿哥們都大了,娘娘身上便又多了一重桎梏,實在身不由己。”
玄燁將折扇在掌心敲打了幾下,不以為然地說:“她就是懶,往後少替她描補。”
這話,卻叫梁總管鬆了口氣。
不然往深了說,德妃娘娘的桎梏是什麼,阿哥們大了又是何意,隻怕說錯半個字,都能要了他的腦袋。
清溪書屋外,胤禛還在樹蔭下站著,心裡惦記毓溪,還沒想好要不要去見父親,更不知見了麵又該說些什麼。
太過出神的人,連父親走到身邊都未察覺,還當是小太監又來請他,自顧自說著:“你們忙去吧,不必理會我。”
皇帝聽見,不禁嗔道:“大臣們若是過來,瞧見你站著,還當是朕罰你,他們又該嘀咕上了。”
胤禛猛地抬頭,驚見皇阿瑪到了跟前,慌地屈膝行禮,認為是自己驚擾了父親的清靜。
玄燁皺眉問道:“怎麼,難道又和你的福晉鬨翻了,惹得你額娘好不耐煩,都傳話來尋朕的麻煩。”
胤禛滿眼迷茫地望著父親,他怎麼聽不懂。
可是玄燁懂,放在心上二十年的人,說的話什麼意思,他都明白。
“毓溪又被老三家的欺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