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微臣該死……」舜安顏毫不猶豫地跪下了。
「你?」
不等溫憲發作,搬東西的小太監陸續進門來,她不願舜安顏難堪,便朗聲道:「不必謝恩,這些東西晚些收拾也不遲,今日好生過節,是太後的旨意。」
「臣遵旨。」
彼此終究有默契,舜安顏很自然地應了。
溫憲轉身往門外去,小太監們紛紛行禮恭送,他們低著頭,看不見殿內的光景,溫憲才敢回頭看一眼舜安顏。
目光交彙,她眼底是毫不掩飾的怒意,而舜安顏的愧疚,同樣看得清清楚楚。
這一邊,小宸兒帶著八妹妹,要去皇祖母那兒接著看戲,卻見姐姐從前殿回來,怒氣衝衝,頭也不回地往內殿去。
姐姐方才獨來獨往,一時連問話的宮女和太監都找不到,但這情形瞧著,必然是生氣了。
小宸兒便與八妹妹商量,去看戲皇祖母和佟妃娘娘若問,怕她們撒謊圓不回來,不如去陪著五姐姐,就說不看戲,她們自己在一處玩。
八公主爽快地答應了,跟著七姐姐一起回來,隻見五姐姐趴在暖炕上,還把腦袋悶在墊子裡。
「七姐姐,我去門前守著,不讓外人進來。」
八公主乖巧又體貼,從邊上提了繡籃,不等姐姐們答應,就走開了。
聽著關門的動靜,溫憲才探出腦袋,見是小宸兒一人在屋裡,才沒繼續把臉埋起來。
「大公子惹姐姐生氣了?」
「你、你怎麼就認定是他?」
小宸兒無奈地笑道:「這天上地下,有幾個人能惹姐姐生氣,胤禵又不在跟前。」
提起小十四,溫憲更來氣,坐起身罵道:「那小家夥又犯渾,害得額娘罰俸三個月,還要閉門思過,大過節的為了他丟人。」
小宸兒擔心地問:「什麼事要牽連額娘?」
溫憲隻知道是弟弟在書房惹皇阿瑪生氣,挨了打還牽連母親,具體的她還真說不上來,方才舜安顏就說,要再為她打聽。
反倒是小宸兒,聽完姐姐說四哥已經去過,就不再擔心,覺著有四哥在,額娘不會受欺負。
「姐姐,外頭的人不知道你怎麼了,可屋裡幾個宮女都瞧見公主生氣,很快就會傳到皇祖母跟前,瞞不住的。」
「皇祖母來問才好,我正想回宮呢,我要去給額娘撐腰,看誰敢欺負額娘。」
妹妹溫柔地說:「姐姐要是這麼生著氣回去,額娘又多一份操心,就算要回去,也先把氣理順了才好。」
溫憲悶了半晌,才說起方才前殿發生的事,惱恨舜安顏居然連玩笑都開不起,在山裡打獵,不知攙扶過多少回,拉個手怎麼了,居然衝她下跪。
一頓埋怨後,溫憲沒好氣地問妹妹:「你是不是又要為他開脫,你總幫著他說話。」
小宸兒卻搖頭,毫不猶豫地回答:「我站姐姐這邊,就算他再如何緊張,也不至於跪下吧,可真行,換我我也生氣。」
「是不是?」
「就是就是。」
有妹妹向著自己,溫憲心裡好受多了,可她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這麼久以來,能和舜安顏所謂的「青梅竹馬」,恰恰是因為他們彼此都恪守禮儀,山裡打獵的攙扶,那是保護公主的職責所在,豈是大殿裡說話拉拉扯扯能比的。
「論規矩,他沒做錯,我不該翻臉生氣。」溫憲委屈地說,「可明知道不該生氣,偏偏就是氣不過,心裡就更堵得慌。」
小宸兒在一旁躺下,輕輕拍哄著姐姐,她想不到什麼法子能哄姐姐高興,那就安靜地陪著,這樣的事並不需要誰來主持公道。
「總是這樣好
一陣歹一陣,很沒意思。」
「就算我玩笑過了頭,他怎麼能跪下呢?」
「他怎麼就跪下了……」
小宸兒安靜地聽著姐姐嘀咕,越聽越明白,姐姐哪裡是生氣,分明是心疼。
「皇阿瑪揍十四就是了,為何要罰額娘?」
「我們一日不在家,那小家夥就上房揭瓦,欠揍得很。」
「看我回去不教訓他。」
說著說著,溫憲又數落起了弟弟。
小宸兒坐起身,問道:「姐姐,咱們還回宮嗎?」
溫憲搖頭:「說好皇阿瑪來接,我也就嘴上嚷嚷,額娘哪裡用得著我來撐腰。有皇阿瑪在呢,再不濟還有四哥在,沒人能欺負額娘,我回去做什麼。」
小宸兒笑道:「過了臘八,朝廷封印就在眼前,短則六七天,最長也超不過半月,姐姐要這樣生悶氣地度過嗎?咱們下回能悠閒自在,不受拘束地出門,不知是什麼時候了,生氣多不值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