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如此謹慎小心,事情必然不簡單,胤祥沒再多問,直到進門擺下點心,小雨帶小安子去烤火,屋裡隻剩母子二人時,才問:「是覺禪貴人在哭泣?」
敏常在拿手爐給兒子捂著,說道:「是她身邊的宮女香荷,今兒早上主仆倆又鬨了一場。」
胤祥覺著新奇:「主子和奴才鬨?」
敏常在將兒子安頓好,才坐到炕桌另一邊,打開攢盒,歡喜地說:「這白皮兒點心做得真鮮亮,是環春做的?」
胤祥道:「是儲秀宮做的,佟妃娘娘孝敬太後,也給各宮娘娘送了些,額娘要我拿來,說您愛吃。」
敏常在自然先分給兒子吃,接著回答道:「覺禪貴人和香荷雖是主仆,多年來與姐妹也沒什麼差彆,貴人能體麵光鮮地活著,裡裡外外都是香荷操持,什麼也離不開她。」
「那怎麼哭了?」
「胤祥,你喝什麼茶,剛沏了一壺茉莉,但外頭爐子上也有奶茶。」
母子倆很隨意自在地說著話,胤祥要奶茶,敏常在喚小雨送進來,也拿了兩塊點心讓她和小安子分著吃。看書菈
喝茶吃著點心,敏常在繼續道:「今兒早上,香荷發現覺禪貴人將幾件首飾打賞給了小宮女,起初香荷還以為是她們偷的,又打又罵,直到貴人聽見動靜,承認是她打賞的。」
胤祥感慨:「沒想到,延禧宮裡還挺熱鬨的。」
敏常在嗔道:「傻孩子,難道是冷宮不成?」
「額娘,香荷是嫌覺禪貴人出手太大方,過日子不算計嗎?」
「過日子向來是香荷自己說了算的,她這麼生氣,因為那些首飾,是八阿哥送給貴人的元宵節禮。」
胤祥愣住,這覺禪貴人,真是太古怪了。
敏常在說道:「元宵節那日,我從寧壽宮回來休息,遇上八阿哥兩口子離開。等我再去找貴人時,瞧見她往地下扔一隻荷包,還滿身嫌惡地跑去洗手,我和小雨沒敢打擾,悄悄離開了。」
胤祥是聰明的孩子,稍稍聯想就明白了,說道:「那荷包裡,就是八阿哥送給貴人的節禮嗎?」
敏常在點頭:「恐怕錯不了,傍晚我去等貴人一起出門,還聽見香荷求她,說什麼若是戴著,八阿哥一定高興,後來不了了之,我也沒問什麼事。如今看來,還是那些首飾,不知貴人幾時打賞給小宮女的,今天被香荷發現,狠狠鬨了一場。」
胤祥說:「若是傳出去,八阿哥知道了,該多傷心。」
敏常在苦笑道:「這樣的事可不少,這麼多年了,八阿哥知道的或是不知道的,隻有他自己明白,可看得出來,八阿哥很惦記母親,瞧著怪可憐的。」
胤祥放下茶碗,說道:「外頭都在議論,說覺禪貴人挑釁惠妃娘娘,要和惠妃娘娘爭八阿哥,可是聽額娘這些話,覺禪貴人那麼討厭八阿哥,還爭的什麼。」
敏常在一樣的困惑:「誰知道呢。」
胤祥皺著眉頭回憶:「我像是在哪兒聽過,八阿哥小時候,覺禪貴人看都不願看他一眼……」
敏常在給兒子的奶茶裡加了蜜糖,說道:「聽說十四阿哥與八阿哥十分親密,本不該我多嘴,但你是哥哥,將來要為十四阿哥留個心眼,彆叫弟弟讓人欺負算計了。」
胤祥問道:「額娘是不喜歡八阿哥?」
敏常在說:「談不上不喜歡,都是皇上的兒子,我不該在背後議論什麼。隻是你們都會長大,將來上了朝堂,難免有爭執衝突,我自然是更在乎你,更在乎四阿哥和十四阿哥的。」
胤祥說:「在額娘看來,覺禪貴人對八阿哥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