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福晉說:「若有一日額娘再得寵,封嬪封妃,這樣的福氣你也會有,且是獨一份的。」
將來的事不好說,皇阿瑪與額娘的事,更不敢輕易揣測,但胤禩不願掃興,笑道:「到那時候,人人也會高看你一眼。」
八福晉高興地說:「如今就是了,今日長輩們都誇你,說八阿哥有出息,說我把你照顧得好,莊親王福晉居然認得我,是年上進宮赴宴時,記住我的。」
來自外人的肯定,值得妻子如此高興,可想而知在霂秋從小到大的人生裡,是何等的孤獨自卑。
成親一年多來,他們夫妻並不能事事處處都說到一起,近來還頻生矛盾,可胤禩覺著,倘若自己都不能包容接納霂秋,她在這世上,就太可憐了。
「你今日真是好高興,神采飛揚的。」
「我以為我會看不上四福晉的孩子,以為自己成了個心胸狹窄,又偏執善妒的人,我心裡知道什麼是善惡。」說著說著,八福晉低下了眼眉,聲音也越來越輕,「人家不願和我做朋友做姐妹,再正常不過的事,其實我都知道,沒資格埋怨任何人……」看書菈
胤禩心下不忍,起身來摟過妻子,說:「霂秋,四福晉沒錯,你更沒有錯。你願與人交心結友,同樣是件稀鬆平常的事,而你一時心裡過不去,有了怨念,更是人之常情。」
八福晉伏在丈夫胸口,安心地說:「倘若四福晉不搭理我,能換來你這樣哄著我護著我,那我更不稀罕了,有你我就足夠了。」
胤禩笑道:「近來我們有些爭執,其實每次事情過後,我都會心疼你,亦反思自己的過錯。回過頭來想想,哪有夫妻不吵架爭辯的呢,真若一輩子和和氣氣,大小事情上沒半點分歧,那也怪嚇人的不是嗎?」
「我知道,我從沒怪你。」八福晉伸手摟緊了丈夫的腰,氣息曖昧地說,「有孩子真好,小孩子可真乾淨,胤禩,咱們也會有孩子的是不是。」
胤禩溫和地說:「你年紀小,從前在安王府還吃苦,咱們不著急,先把身子養好。」
八福晉乖順地點頭:「我都聽你的。」
這一晚過去,連著兩日萬裡無雲的大晴天,將京中寒氣散儘,如今大清早出門,再不會凍得縮手縮腳。
毓溪見胤禛已是穿著春衫去當差,自從懷孕後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人,便心心念念著等出了月子,能趕上最後一抹春意。
她狠狠睡了兩日,喝下好些滋補的湯羹,元氣已養回七八成,臉頰也紅潤了。
隻是嫌自己數日不洗漱,不願和胤禛親近,胤禛來,也隻能站得遠遠地說話,但一說就是大半天,攆也攆不走。
要說這幾天,外頭的事有姨母和五福晉時常來打理,屋裡乳母們已熟悉了小阿哥的習性脾氣,照顧得越發順手,兒子也不吐奶了,毓溪這月子坐得,可謂安逸且順心。
這日午前,毓溪和兒子一起在琉璃窗下曬太陽,小小的人兒趴在她的胸口,睡得正香甜。
青蓮從門外進來,見這光景,笑道:「福晉累不累,不如讓奶娘抱著小阿哥曬太陽。」
毓溪搖頭,小聲道:「他這麼趴著,我心裡格外踏實。」
青蓮絞了一把滾燙的帕子,小心地為福晉擦過臉後,說道:「咱們大阿哥會挑日子來,不僅遇上朝廷大捷,您看這氣候往暖和著過,最要緊的幾個月,也不怕著涼,多省心的孩子。」
毓溪道:「是啊,我額娘早就說了,我會挑日子懷,往夏日去不怕孩子著涼,不然大冬天的繈褓那麼厚,抱也抱不過來。」
說著,毓溪看了眼窗外的春色,羨慕道:「這會子京城裡老老少少,都出門踏青了吧。」
青蓮心疼地說:「早踏晚了,這都
快暮春,等您出月子,再張羅張羅就要過端午了。」
「到那會兒,側福晉也該生了吧?」
「您放心,奴婢派人好生伺候著呢,比您沒生前更周到殷勤,就怕人家心裡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