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道:「不要嚷嚷,這裡是乾清宮,時不時有大臣往來,見著你們又該說些不好聽的話傳出去,沒得遭些口舌。」/br若是四哥說這些,溫憲必然要反駁幾句,但親疏有彆,不敢對太子放肆,隻是好生應下,但見太子妃在一旁有些為難,才又道:「皇祖母吩咐的事,嫂嫂不敢違逆,太子哥哥您若覺著不合適,下回我和皇祖母說,彆叫嫂嫂為難。」/br「罷了,本是女兒家來這裡才無礙,這若是個小子……」胤礽說著話,從妻子懷中抱過女兒,才滿月的姑娘還那麼小,在萬福團花紋紅綢繈褓裡睡得很安穩。/br看著女兒,胤礽惆悵的眉眼緩緩舒展,像是想開了什麼,對妻子和妹妹道:「既然來了,帶她在乾清宮看看吧。」/br太子妃心裡高興,含笑應下,邀請溫憲同往。/br見他們夫妻這般「沉重」,溫憲心裡很不是滋味,她若小幾歲,看不懂太子眼裡的惆悵,太子妃眉間的擔憂,或許還能高高興興跟著轉一轉,可她長大了,這紫禁城裡的無可奈何,她早就懂了。/br「二哥哥和嫂嫂去吧,我去那頭看兩眼桂花樹,一會兒就不來告辭,二哥哥和嫂嫂好生用午膳。」/br溫憲周正地行禮,不等太子應允就先走開了,像模像樣地來看看牆下種的桂花樹,使喚小太監們提水來。/br原本乾清宮這般朝政重地,不該種下丹桂如此香甜的樹木花草,據說是當年太皇祖母心疼孫兒一年四季都在乾清宮伏案處理朝政,古人說一葉落知天下秋,可皇阿瑪連落葉也瞧不見,但有了這桂花香,香氣飄進殿中,皇阿瑪就能知道是秋天來了。/br看著枝葉間小小的花苞,溫憲心中卻想,這流傳在宮裡的故事,似乎並不是真的,皇阿瑪豈能不知天下秋,不然那四季災害如何應對,身為帝王,又要如何為百姓謀福。/br想到這裡,不禁回眸看向太子與太子妃離去的方向,連太皇太後和皇阿瑪的故事都能編出花來,顯然這宮裡關於太子的傳言,多半也都是假的。/br即便沒有人敢出言中傷儲君,可一件事傳多了,到最後有心之人隻想看熱鬨,根本不在乎真相。/br在溫憲看來,太子絕不會對皇阿瑪的嬪妃有非分之想,密貴人不論是誰,與太子之間必然清清白白,而皇祖母與高娃嬤嬤也不會說假話,她聽得真切,在皇祖母口中,當時太子和王常在就是有過衝突。/br目光掃過宮院裡各處站立值守的小太監,溫憲忽然覺著,不必再打聽乾清宮裡有沒有調換人手,她相信皇阿瑪,相信皇祖母,多少也信幾分太子。/br那麼這些事合在一起,能推斷出的情形就是,太子與王常在起衝突時,王常在就死了,但皇阿瑪為了維護自身和太子的體麵,沒讓王常在「死」,就有了後來不見人的密貴人。/br不論如何,寧壽宮裡那個王常在,大概已經不在人世了。/br溫憲心裡沉沉地一歎:太子跑去啟祥宮徘徊,是圖什麼呢,皇阿瑪已經為他擺平的事,為何還要追著不放。/br「公主,水來了。」/br「你們仔細些澆,過幾日瞧著花開了,立刻派人來寧壽宮告訴我,皇上要留最新鮮的釀酒。」/br「是,奴才記下了。」/br如此打發了小太監們,溫憲徑直離開乾清宮,那麼巧遇見四哥和五哥從遠處來,想著太子和太子妃難得兩個人說說話,便迎上來請哥哥們晚些相見。/br五阿哥說:「倒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就彆讓太子妃為難,不然我們去了,太子怪太子妃多事跑來乾清宮。」/br胤禛讚同,說道:「既然閒著,我去永和宮請安,胤祺,你也去給皇祖母和宜妃娘娘請安吧。」/br五阿哥笑著問妹妹:「那你是跟四哥走呢,還是跟我走?」/br溫憲一下站到了四哥身邊,說道:「四哥小氣,我若跟五哥走,他一定吃醋,五哥你就不會了是不是?」/br胤禛嫌棄地瞪了妹妹一眼,大步流星往後宮方向去,溫憲拉了五哥跟上來,兄妹三人一路說說笑笑,半道上才分開,目送五阿哥去寧壽宮後,溫憲才跑著來追四哥。/br「方才不便問你,好端端的,跑去乾清宮做什麼?」胤禛忽然嚴肅起來,正經道,「皇阿瑪不在家,你更是去不得,下回不許了。」/br溫憲不服氣,但不想提起太多乾清宮的事,不願再牽扯到太子身上,怕自己守不住心事,便使勁忍耐下了。/br胤禛則問:「這幾日和宸兒可好,你們來家後,你嫂嫂就病了。」/br溫憲頓時睜大眼睛,擔心地問:「四嫂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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