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華如真有一點沒有點出來。
劇集的收益,以國內的玩法,不是太透明。
什麼會員收入,廣告收入,等等,這些數據都在平台方掌握,再加上製作成本的模糊,使華如真這種外來的資本根本隻能看到一筆糊塗賬。
人家也許不會讓你虧,但也不可能讓你賺到太多。
這跟電影不一樣。
電影票房是實打實的,無法弄虛作假。
歸根結底,還是因為華如真是個外來者,人家圈子裡的規則,她不懂。也沒有人帶她去熟悉這些門道。
他想了想,說:“我跟其他平台合作的一些項目,我會儘量為你爭取到一些份額,看看能不能通過這種方式,讓你跟他們建立起其他項目的合作渠道。這個我真說不好,雖然他們現在對我都挺尊敬的,涉及到這種真正的利益,他們可能願意給我多開一千萬、兩千萬的片酬,可能也未必願意多給我一千萬、兩千萬的投資份額。”
“你勉強嗎?如果勉強就算了。”華如真說,“起步階段難,畢竟誰都不熟,建立信任是需要時間的,我也已經做好了準備,慢慢做就好了。”
陸嚴河說:“我倒是不勉強,我隻是不好跟你承諾有多大的作用。我的項目給你保留一點份額問題不大,但要說到其他的項目就未必了。”
華如真點頭。
“能夠先通過這種方式建立聯係,也很好了。”華如真笑,“還好我認識你。”
“陳品河竟然出手搶你的角色了?”
事後,陸嚴河跟陳梓妍說起《毀滅日》這部電影的事情,陳梓妍的第一反應卻是很震驚。
陳梓妍似乎很意外,陳品河會這麼做。
陸嚴河問:“怎麼了?”
“不太符合我之前對他的印象。”陳梓妍說,“他私下裡到底如何,我不知道,但他平時表現出來的,永遠是一個優雅、不爭不搶的樣子。他一直很受國內那些所謂上流人士的喜歡,因為覺得他身上有那種貴族紳士氣質。”
陸嚴河嘴角一撇。
“這是讓我真沒有想到。”陳梓妍陷入沉思,“但是,這部電影值得讓他出手嗎?”
“一部好萊塢a級製作的男主角,不值得嗎?”
“投資沒有破億的a級,都是偽a級。”陳梓妍說,“我之前關注過這部電影,當然,我並不知道這部電影的導演一開始動過念頭,要找你主演。我隻了解到,這部電影有個亞裔男主角的角色,但我認真琢磨了一下這部電影以後,覺得不值得演。首先,它的投資不高不低,六千多萬美元,說不上低成本,也說不上多大製作,其次,這個片子的導演,一直就是一個拍商業特效片的,但是過去的作品,口碑都不溫不火,沒什麼個人特色,票房也還說得過去,可也沒有好得能給演員加持,對知名演員來說,就是個行活一樣的出演經曆,頂多讓你履曆多一行字。”
陸嚴河恍然。
“陳品河主動去演這部電影,我隻能認為他想要重新乾一場了。這些年,他多多少少有點休息的意思,除了演戲,不怎麼出來,有點聲量的作品,也就是那部《白色珍珠》了。”
“他現在都已經是這樣一個地位了,還突然拚什麼?”
“也許是被你威脅到了?”陳梓妍笑,“畢竟,你現在跟他比,差的也就是幾座獎杯和資曆而已。”
“嗬,原來我也可以讓他感受到威脅嗎?”
“你是不是低估了你自己?你怎麼可能不讓他感受到威脅。”陳梓妍說,“尤其是你現在在演藝圈裡的大勢,已經不再局限在演員的身份。如果我是陳品河,我現在急得根本睡不著覺。”
“為什麼?”
“演藝圈是他的大本營,為什麼他一開始能夠打壓你,讓你冒不了頭?”陳梓妍說,“不就是因為他在這一行積累的人脈,掌握的力量,可以牢牢壓製住你嗎?即使你努力,當時還寫了《記·念》,也小火了一陣子,但公司壓著你,不給你工作,你曝光馬上就沒了。”
陸嚴河回想著之前的那些事情,沉默了。
“可隨著你現在的上升,還有人願意幫他嗎?對於當初的你,彆人樂得賣一個麵子,對於現在的你呢?”陳梓妍說,“換而言之,如果有一天,你突然要對他下手了呢?當初他可以怎樣輕而易舉地壓製你,如果他地位不在了,圈子裡的人不買他的賬了,你是不是也可以這樣輕而易舉地壓製他了?”
陸嚴河被點了一下,恍然了。
“我看啊,陳品河估計要全麵複工了。”陳梓妍說,“以前他地位已經到那了,不用再拚事業,現在估計不行了。”
陸嚴河:“小人之心,我可沒有想過要對付他。”
“你確定?”
“至少沒有想過現在對付他。”陸嚴河說,“我隻希望他和那些破事,離我越遠越好。”
不然,怎麼報複他呢?
“我也不可能當著所有人的麵,戳穿他的真麵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從此以後,當著我,背著我,不知道多少人都戴著有色眼鏡看我,彆人看到我,第一反應不是彆的,而是陳品河的私生子。”
陸嚴河麵色如霜,一想到這一幕,就感到窒息。
陳梓妍:“能夠讓這件事永遠地不被人知道,這當然是最好的。”
她又說:“但即使真的有一天被人知道了,也沒什麼,你行得正,坐得直,你沒有做錯什麼,你已經很努力地讓你的人生變得足夠好了,彆人愛說什麼說什麼,沒有人能壓彎你的脊梁骨,你彆妄自菲薄。”
“梓妍姐,我知道,可是沒有辦法,殺人犯的兒子可以說他跟他父母斷絕關係,從此就不受殺人犯這個名號的影響了嗎?私生子這三個字,就是最大的無奈,他從一開始就沒有被征得同意而被帶到了這個世界,他什麼都不知道,但他降生的那一刻,他就是被這個世界區彆對待的,我一直知道,人,永遠不可能擺脫血緣上的影響。”
陳梓妍輕輕拍了拍陸嚴河的臉。
“沒有永遠,沒有不可能。”陳梓妍篤定地看著陸嚴河,“你一切的努力,奮鬥,你辛苦積累下來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讓你能夠跟世俗和偏見鬥爭。即使你改變不了世界,但你不會服輸的,你就算用最悲觀的態度跟我說最悲觀的話,我也知道,你不會妥協。”
陸嚴河愣住了。
陳梓妍說:“你知道我為什麼堅定不移地選擇你,支持你,相信你,和你站在一起嗎?
陸嚴河茫然地看著陳梓妍。
陳梓妍笑了笑,笑容有些慘淡,卻也豁達。
“因為我和你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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