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ater負責《毀滅日》的高管叫澤比·多伊爾。
他約了陸嚴河直接到arater的公司見麵。
陸嚴河和陳梓妍兩個人本身就是想要讓更多人知道,他們在跟arater談這個項目,所以,對這個提議欣然接受。
arater也不愧是老牌電影公司。
整個公司建築很氣派,現代化,整潔,井然有序,同時也可以在建築裡,隨處可見電影的海報,以及被放在裝飾櫃裡的各個獎杯。
這就是一家電影公司的底蘊。
陸嚴河心中還是挺感慨的。
一家公司能夠做到arater這個份上,在一個行業耕耘上百年的時間,並做到龍頭位置,積累之深厚,不是任何一家新興公司可以取而代之的。
在國內,經常看到,五年前還風頭正盛的電影公司,五年之後就突然銷聲匿跡了,又或者被其他的票房新貴給取代了業內的地位。
但是,在海外,在陸嚴河穿越而來的那個時空,即使a24、獅門兩家電影公司風頭已經盛了很多年,即使還有蘋果、奈飛等多個新涉足電影領域但聲勢浩大的新公司,六大的地位仍然牢不可破,無法撼動。
所謂公司的底蘊,就是從獎項、市場、產業鏈各個方麵,都底蘊深厚,不是彆人一兩年的好成績就可以影響的。
國內的電影公司,有一說一,但凡民營,放在稍微長一點的時間維度來說,基本上都是新貴,本來一家兄弟倆的不出事、好好弄的話,也許再積澱一些年,能形成這樣的氣象,可惜,在業內轉型、票房激增的時代,他們卻出了事。
陸嚴河這一刻的心情就是,靈河可以不做大做強,但要好好做,要一直在桌上,隻要存在的時間夠久,它總有做大做強的時候,慢慢積累唄,不著急。
澤比·多伊爾非常熱情地迎接了陸嚴河。
“我必須要說,得知你對這個項目感興趣,我很驚喜。”澤比·多伊爾用一種稍顯浮誇的腔調和肢體語言表達了他對陸嚴河的欣賞和尊重,“我必須要說,你在《迷霧》中的表演,完全是一次值得奧斯卡獎杯的表演,可惜,因為它是一部恐怖片,所以沒有被真正地正視。”
“過獎了。”
“事實上,我正打算開發一部像《迷霧》這樣,聚焦真實的種族歧視和困境的電影,當然,是以非現實主義的方式。”澤比說,“我最近看到了一個很不錯的劇本。”
扯遠了。
陸嚴河和陳梓妍對視一眼。
陳梓妍收到信號,開口。
“多伊爾先生——”
“請叫我澤比。”澤比·多伊爾說。
陳梓妍笑,“好的,澤比,你知道,其實我們這一次來洛杉磯,本來也是在接觸另一部電影的。”
澤比·多伊爾有些驚訝,“哦?”
他對於自己並沒有聽說這個消息表示詫異。
“然後,嚴河他因為寫了一個劇本,想要找路內合作,跟他見麵聊天,恰好了解到了這個項目。”陳梓妍微微一笑,“《毀滅日》,一個科幻片,嚴河還從來沒有拍過。”
“路內一直是拍科幻片的一流導演。”澤比·多伊爾說,“這一次,我們找到了一個好故事。”
“《毀滅日》講的具體是一個什麼樣的故事?”陳梓妍問,“我們隻知道一個大概主題。”
“一個科學家收到一年之後的自己的來信,如果不儘快改變現狀,地球將在一年之後毀於外星文明的進攻。”
這個科學家的角色,是一個美國人。
澤比·多伊爾說,“電影中除了這個科學家,還有一個亞裔主角,他是外星文明之所以會進攻地球的關鍵人物,一開始科學家以為是這個亞裔跟外星文明有勾結,後來才知道,是因為這個亞裔正在做的一個研究,將在數百年後,威脅到這個外星文明,外星文明為了消除威脅,將回到一年後,直接擊毀地球。他們兩個人獲知真相以後,進行時空穿越,讓地球免於毀滅。”
聽上去……是一個很常規的科幻題材電影,而且,聽上去涉及的主題和場麵都很宏大。
陳梓妍問:“那現在這個亞裔的角色,是否已經有人選了?”
澤比·多伊爾說:“我們有幾個正在接觸的演員,不過,還沒有最終確定下來。”
陳梓妍聞言,點點頭,說:“我們聽說陳品河已經在跟你們簽合約了,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們就不浪費時間了。”
澤比·多伊爾先是愣了一下,才說:“當然沒有,不過,我們確實把陳品河列在考慮的演員人選之中,我們認識的中國男演員不多,在全世界都有知名度和影響力的,更是屈指可數,沒有多少,《毀滅日》是一部巨製,我們希望能夠找到一位知名度和影響力都能夠匹配這部電影,可以跟男主角湯姆·菲爾頓相提並論的演員。”
湯姆·菲爾頓,好萊塢的一線當紅男演員,曾經拿過奧斯卡最佳男主角,當然,實際上,他不是那種以演技著稱的男演員,當年拿獎的那部電影,更大程度上,是“戲保人”的結果。他是真的很紅,主演的電影,北美票房都沒有在六千萬以下的,甭管製作成本高低。
陳梓妍和陸嚴河一聽到湯姆·菲爾頓這個名字,不約而同地露出了驚訝之色。
如果說好萊塢存在那麼幾個人,是站在金字塔尖上的演員,比如另一個世界的小李子、阿湯哥,以及巔峰期的一姐大嘴,那湯姆·菲爾頓在這個世界的好萊塢的位置,也就僅位於這一層次之下了。
不是中的,也是。
從這個主演就可以看出來,arater對於《毀滅日》的重視程度。
陸嚴河和陳梓妍在這一刻都不約而同地意識到了一件事。
他們之前漏掉了這個人。
主演的話語權一般是沒有導演那麼大的——尤其是在電影領域。
可是,對極少數演員來說,卻並非如此。
湯姆·菲爾頓就是這群人中的一個。
一個在這樣一部電影裡跟他有這麼多對手戲、甚至稱得上“雙男主”的角色,湯姆·菲爾德難道就沒有任何意見?
陸嚴河不相信。
以己度人,他自己演戲,對自己的對手演員都很重視。
因為演戲不是演獨角戲,是要兩個人互相成就的。
對普通演員來說,戲是自己演出來的,對好演員來說,戲是對方給出來的,戲是反應,是刺激,不是自以為是的表演。
後來,澤比·多伊爾果然提到了片酬的事情。
大意就是這部電影的製作成本很高,可能在片酬的預算上沒有那麼多的空間,大頭就被湯姆·菲爾頓給拿走了。
陳梓妍毫不猶豫地說:“澤比,這些事情就等回頭請達倫來跟你談吧,嚴河在美國這邊的演員經紀業務,由達倫·威爾遜負責。我們今天過來,隻是想要先來詳細了解一下這個項目。”
不接茬。
今天不是來談判的,就是來“拖延時間”的。
今天就把片酬給聊出意向來了,後麵怎麼搞。
“你們想要聯係湯姆·菲爾頓?”達倫·威爾遜有些疑惑,不懂陸嚴河和陳梓妍為什麼突然有這樣的訴求。
陸嚴河點頭:“我們有事情想要跟他見麵,聊一聊。”
達倫·威爾遜說:“湯姆·菲爾頓沒有拍戲的話,如果不在國外度假,平時基本上都在自己家待著,很少出去,也很難見到他人。”
陸嚴河問:“你有他的郵箱嗎?或者手機?”
“有當然是有。”達倫點頭,“隻是你們要直接聯係他嗎?”
“如果你能夠幫我把他約出來更好。”
“我隻能說,我可以試一試,但他不一定會出來,他的脾氣有點古怪,不是一個容易讓人親近的家夥。”達倫聳聳肩膀,“所有的巨星都有自己的脾氣。”
陸嚴河點頭,“那你試著幫我約一下吧,如果約不出來,就給我他的郵箱和手機號,我自己試一試。”
“行。”達倫點頭,又說:“對了,你們是剛去見過arater的澤比·多伊爾嗎?”
“是的。”陸嚴河點頭,“你的消息真夠靈通的。”
“這裡是洛杉磯,我的職業是經紀人,如果這樣的一些動態信息都傳不到我的耳中,那這就是我的工作失職了。”達倫說,“你們去見arater,為什麼都沒有提前告訴我?”
“因為我們並不是去聊參演這部電影的事情的。”陸嚴河說,“達倫,除了演不演某一部電影,我還有一些自己的事情要做,這些事情也許呈現出來就是我繞開了你在跟一些電影公司聯係,不過那不是一回事。關於我的演藝事業,你是我的經紀人,每一份合同都不會繞開你,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達倫問:“我知道,你本身還是一個編劇,寫劇本——”
“哦,我說的演藝事業,也包括編劇、導演等等身份。”陸嚴河說,“我跟你就有話直說了,因為我跟你認識的時間還不長,我們之間僅僅是合作關係,所以,我的一些私人事情,還無法相信你,可以對你全盤托出,我們就保持現在這樣的合作,好嗎?”
達倫沉默了半晌,點頭,說:“你既然都這樣說了。”
陸嚴河:“也許我剛才說的話會讓你感覺不舒服,不過,希望你明白,我並不是想要故意冒犯你,實際上,跟你的合作,到目前為止,我都很滿意,但我相信人與人之間更深程度的信任是需要時間和磨合的。”
達倫:“好,不過,無論如何,既然這裡是好萊塢,我作為你的經紀人,如果我不了解你的行蹤,還需要從彆人口中聽到你跟哪家電影公司、哪個人在聯係,這會讓彆人以為我和你的合作有縫隙,這對我們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
“我以後會多和你溝通的。”
跟達倫·威爾遜通完電話以後,陸嚴河思考了一下,覺得達倫的不滿其實也有道理。
無論他們彼此之間合作是不是才剛開始不久,還沒有足夠的信任。
在彆人眼中,尤其是在好萊塢,達倫·威爾遜如果連自己客戶的公開行蹤都沒有提前掌握,確實會讓彆人質疑他對自己客戶的掌控力。
雖然實質上達倫·威爾遜對他並沒有什麼掌控力。可要是大家都形成了這樣的印象,確實不利於達倫·威爾遜處理他在好萊塢的工作。
陸嚴河回過神來,給陳梓妍發消息,跟他說自己打完電話了,等達倫的回複。
陳梓妍說好。
她又說:我等會兒要去見一個經紀人。
陸嚴河一愣,問:誰?
陳梓妍:caa的羅賓·加爾布雷斯,很有名的經紀人,我想要跟她聊聊,把江軍的海外經紀業務簽給她。
陸嚴河有些詫異,問:簽給caa?
陳梓妍:是的,既然你的合約已經簽到威廉莫斯了,這種情況下,讓江軍簽到caa是最合適的,不然,你跟江軍兩個人的資源,在威廉莫斯內部就會打架。
陸嚴河:這樣達倫會不會有意見?
他跟達倫幾次打交道下來,感覺達倫可不是那種會自己想通、自己做自己工作的人。
陳梓妍:江軍的國內經紀人是盧慶珍,不是我,我不負責江軍的業務,達倫沒有立場對這件事有意見,而且,他也應該清楚,我們不可能把所有的雞蛋都放到他這一個籃子裡。
陳梓妍說:王嘉琦跟陳品河的那部axe自製劇,我也看上了。
陸嚴河默默地發了一個“大拇指”的表情過去。
陳梓妍:我們在洛杉磯待了這麼多天,又弄了這麼多動靜出來,我想,陳品河那邊再怎麼樣也應該有反應了,也許這兩天我們就會在洛杉磯碰到他,或者是他妻子,張悅真,你得做好心理準備了。
陸嚴河看著陳梓妍發來的這條消息,忽然不知道該怎麼回複。
他做好心理準備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