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奶奶,那您後來還見過您表姐嗎?”鳳錦書有點好奇,那樣驚才絕豔的女子,她的人生是怎樣的呢?
她過得幸福嗎?是否被夫家人溫柔以待?她後來還會吟詩作詞嗎?還是在日複一日的勞作中,消磨了當初的文學熱情,徹底淪為一個言行粗魯的農婦?
鳳錦書很想知道。
嶽雲來搖搖頭,道:“剛開始是沒有的,我回去後,我外祖那邊的學生便捎來口信,說我外祖在家時不慎扭傷腰部,臥病於床,我娘焦急不已,於是我們一家三口便趕往了巴州城我外祖家。”
“前麵也跟你們說過,我外祖就我娘一個女兒,我外祖母早逝,因此他身邊除了他的學生是沒什麼人伺候的!”
“到了我外祖家,我爹和我娘看著我外祖年事已高,頭發花白,因受傷麵容也憔悴不堪的樣子,決定留在我外祖身邊儘孝。”
“就這樣,我也留在了巴州城。”
“巴州城距離我表姐的夫家路途遙遠,我娘因為我外祖身體不好,不允許我亂跑,我也不想給家裡添亂,寫信問候也不是很方便,因此,去看她的事兒就耽擱了!”
“等到我抽出時間,也有能力去看她的時候,已經是兩年後的事兒了,誰曾想……誰曾想竟是那樣一副場景……”
嶽老太太艱難的閉上眼睛,害怕眼淚掉下來,但三個小姑娘,都看到她眼角滲出的淚水,她們沉默不語。
“祖母,要不您再去歇會兒吧?今天就到這裡,以後再說?”嶽知希試探性的問道。
鳳錦書和遊書茗也瘋狂點頭,“知希說的對,您好好休息吧!”
嶽雲來卻擺擺手,“不了,不礙事,今日不知怎的,就想和你們說道說道,我們繼續吧。”
說罷,便繼續開始講述,鳳錦書她們三個也終於知道了趙玉卿嫁為人婦後的日子。
嶽雲來在外祖家一待就是兩年,這兩年嶽雲來長大了不少,還過了及笄禮。
臉上早已褪去了嬰兒肥,越發出落的亭亭玉立,月眉星眼,淺笑含春,一身素色布裙,頭上了無點翠,雖是小家碧玉,卻有著清水出芙蓉之曼妙姿容。
性子嘛,雖不像以前野,但仍舊肆意張揚。
這幾年爹爹也在巴州進山書院當夫子,她因此和爹爹的幾個學生都很熟,其中一個名叫殷萬希的學生,更是和嶽雲來意趣相投。
“師妹,今日怎麼一個人坐在此處生悶氣?可是又被師娘訓斥了?”殷萬希見她坐在凳子上發呆,走過來關心的詢問道。
少年身著一襲青衫,腰懸玉帶,頭帶綸巾,神采奕奕,英姿颯爽。
“還不是我娘,整天在我耳邊念叨,說什麼姑娘家及笄了,就要好好收一收性子,多學學女紅,不然以後去了婆家要遭嫌棄的。”
“你看看,你看看,我這兩天都被我娘念得耳朵快起繭子了,”少女一臉嬌俏的吐槽著親娘,順勢還拽著自己的耳朵往師兄旁邊湊了湊。
“咳咳……”少年不自在的扭過頭,臉色微紅出賣了他心底的心思。
“師娘這樣做也是為了你好,”少年強自按下心底的異樣,對她說道。
“殷萬希,你到底還是不是我最好的朋友了!”少女雙手叉腰,臉上氣鼓鼓的,像一隻河豚。
“你居然向著我娘說話,我再也不和你作朋友了!”說完,嶽雲來便噔噔噔的跑回了屋。
“哎,師妹,等等我,你慢點兒……”叫殷萬希的少年,見嶽雲來跑遠,趕忙追了上去。
“師妹!”殷萬希一臉討好的站在嶽雲來旁邊。
“哼!”嶽雲來扭頭到一旁不理他。
“師妹,彆生氣了,我倒有一法子,隻要你保證不生我的氣了,我就告訴你。”殷萬希賣了個關子。
“愛說不說,不說拉倒!”嶽雲來翻個白眼,不吃他這一套,扭頭走了。
殷萬希搖搖頭,無奈的上前說道:“師妹,嘿嘿,我聽說城裡這兩日正在舉行花都盛會,不如我們溜出去看看,順便你也散散心!”少年搓著雙手,滿臉笑意。
“花都盛會?那是什麼?我怎麼從未聽說呢?”嶽雲來被勾起了一絲興致。
“大致就是通過各種比賽選出來的美人兒,最終獲勝者會坐上被花瓣裝飾好的馬車在街上遊行,接受人們的朝拜和禮讚。”殷萬希給她解釋道。
“美人兒?哈,殷萬希,沒看出來啊!你這小子心思簡直是昭然若揭啊!”嶽雲來眼睛忽閃忽閃的,上下打量著殷萬希。
殷萬希氣的跳腳,高聲分辯道:“沒有,我沒有!你彆胡說!”
“你這人怎麼不領情呢,我不是為了你開心嘛!”殷萬希急得臉都紅了。
“好了,好了,不是就不是嘛,竹節清秀氣自寧,君子淡泊心常清。這麼點小事你至於跳腳嘛!小心被我爹看到又要說你!”嶽雲來頗像是個和藹可親的長輩,一字一頓的對殷萬希說道。
殷萬希嘴角抽搐,他是為了誰?到底是誰把他氣成這樣的!
罷了,聖人說的對,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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